岳栖元掰开了揉碎了给两位老人讲道理,二老终于明白过来。这偌大的燕京城,确实没有老两口的立足之地。再加上这个家姓董不姓岳,自己儿子都是仗着老婆一家子过日子,他们老两口在这里就等同于佣人。
可来了就没有不过年就回家的道理,岳栖元留着二老在城里过年。还承诺,会买很多很多的年货带回去。等到正月十五过完,自己就得出差开会,留下二老与董方园在家里头也不方便。所以就以这个为由,送二人回老家去。二老欣然答应,里子面子都有了,也答应消停的过几天日子。
大年三十儿这一天,满眼京城是从早到晚就没停过这个鞭炮的动静。因为挨着京大,学生们都放假回家去了,教职工人员也比较少。澄园这边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果果一个人在家里呆着寂寞每天都跑到荷花里胡同找俏俏玩。
董方园跟岳栖元夫妻二人不是读书就是写书法,要么一个人躺着休息另一个人在书房里写论文。老两口只能在校园里溜达溜达,上街人踩人的经常找不到家,所以就只能坐在小院子里望天儿。
“哎呦,你说这年过的。两个响儿都没有,这哪是过年啊,守丧也比这个强啊。大年三十儿,你说家里头不应该热气滕滕的做个饭包个饺子?你瞅瞅,人家一家三口那是在干啥?”岳老太太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的冲着老伴儿发邪火。
“不是说了么,下午那边过来人做饭,不用咱们家管了。晚上咱们家自己包点饺子就行,这享福的事儿,你还唠叨啥?”岳老汉抽着旱烟晒着太阳,砸吧砸吧嘴巴。
“你瞅你个没出息的样儿。”岳老太太皱着眉头,有些懊恼:“早知道这样,不如早点回家了去了。家里头热闹的很,屋里屋外十来口子人。”
别说岳老太太想家,就是岳老汉都开始想念老家那些乡亲们了。每年这个时候,早上出去溜达总能看见熟人出来说话。人人都拱手跟他说一声:“过年好!”
可在这边,哪有人当他是个人啊。今天早上别说没有人跟他说过年好,那亲儿子还把自己叫到一旁给自己拿了十块钱,说让自己给小孙子做压岁钱。他把这钱给了老伴儿,让老伴儿当着媳妇儿的面做回好人去。
“哎呦,你们老两口在这晒太阳呢?”二人正说着话,就听见有人推大门的声音。
抬眼望过去,见到花婆婆领着孙子孙女站在门口。苏不悔跟烧饼手里面还拎着不少东西,果果跟俏俏一左一右的牵着花婆婆的手。这场景,竟让岳家老两口嫉妒不已。
“果果,你还知道回来呀?大过年的,你像个小耗崽子似的到处乱窜。真是没有教养,你妈就是这样教你的?”心里怨怼,嘴上的话就不会好听。
“干什么呢?大过年的,你也不说点好听的。开口就骂孩子!”岳老汉拉了一把老伴儿,斥责老太太的不合时宜。
“行了,我骂孙子,你装什么好人。”岳老太太一脸不高兴的甩开丈夫的手,拧着眉毛怒气冲冲:“教训孩子不用分时候,我的孙子我想什么时候骂就什么时候骂。我自己的孙子,我乐意!”
苏不悔听着心里憋气,上前说道:“是呀,您的孙子您想什么时候骂就什么时候骂。”苏不悔拉着果果的手,轻声说道:“果果,快进屋,告诉你爸我们来了。让你爸把烟花都准备好了,一会儿天黑了咱们就放起来。”
果果心里委屈的很,可他知道今天是过年,过年是不可以哭的。可是他一直憋着,马上就要憋不住了。这个时候听见了苏不悔的话,撒开腿就往屋里跑。俏俏跟着果果,也一同往屋里面跑。
花婆婆推了一把苏不悔,笑着给二人示意手里的东西:“亲家,我们先进屋去了。你们接着晒太阳!”
岳老太太站在原地不动,岳老汉却不敢这样拿乔。连忙走上前,客气的招呼众人往屋里走。众人刚进屋,就看见岳栖元穿着一身暗红色的格子羊毛衫走了过来。
他今天换了一个银边眼镜,刚刚剪过的短发越发显得人利落。他朝着花婆婆走过来,笑着说道:“花婆婆,过年好啊。”
“干爹,过年好!”苏不悔笑着开口拜年,随后又调皮的说道:“不过明天才是新年,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咱们俩都说早了。”
“不早,不早。过了三十儿就是年,你啊,不懂!”花婆婆笑呵呵的对苏不悔说笑,顺手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岳栖元。
“这是我熬的阿胶糕,那天园园跟我说完配方,我回家琢磨了一下。既然她说这个东西好,那就让她放心的吃吧。”岳栖元接过阿胶糕,眼睛惊喜的亮起来。
颇为佩服的看着花婆婆:“您老可真够厉害的,外头卖得东西您都会做。连阿胶糕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不会的!”
“阿胶这玩意我以前听过没见过!”花婆婆谦虚的笑道:“阿胶还是园园给我的,那阿胶糕也是她给我尝过的。告诉我这里头有什么东西,又找了方子。我这是照着方子做出来的,以前也没做过。”
苏不悔在一旁与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