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儿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那侍卫头也不回的道:“您跟我来就是。”
巫行知也就不再多问。
她之前听别人说闲话时提起过一些御王府的事儿:
老御王和御王妃都是英年早逝,御王府也就一位老太妃坐镇,那是御赫的祖母。除此之外,老御王还有个侧妃,这个侧妃倒是有个儿子,比御赫年长不了多少,但是据说是生来脑子就不太好使(此处又一个脑子不好使的),平素深居简出基本上没人见过。
想想吧,御赫作假都作到家里来了,由此可见御王府这水也够深的,就这么两个半人儿也要费这么大劲对付。打从一开始巫行知就在纳闷,御王府不比相府啊,相府斗死几个都没关系,巫寒天繁殖力高,宁霜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可御王府人都稀少到这个程度了,还老的老傻的傻,到底有什么可争可抢的呢?
简直令人费解。
——
片刻之后,这侍卫将巫行知带到了一处雅致的别院然后离去。
巫行知一进别院的拱门,就见院子当中最吸引她注意力的,是个衣着华贵、身段优美的贵妇。
那个贵妇背对着自己,正注视着眼前的房门。单从背影来看她分辨不出这女人年纪,不过见她身边有几个丫鬟小心的扶着,应该是已经不年轻了。
房门前还有五个劲装男子在安静守卫着,这几人的气势和衣着都与阿离、阿言相差无几,统一高冷的摆着一副生人勿进的架势,想来也是御赫的暗卫之一。不过现在暗卫都已经明示,看来里面的人应该是不好了。
就在此时,阿离一脸铁青的推开房门。那贵妇立刻上前一步,应当是想要询问些什么。
但她还没开口,阿离抬头一下就看见了站在拱门下的巫行知,他立刻出声惊道:“三小姐?!您可算来了!”
那贵妇闻言立刻回头,正和巫行知打上了照面。
这女人确实保养的不错,肌肤平滑几乎没有什么褶子,看起来雍容华贵又仪态端庄。只是那张脸上面无表情,瞧着太过冷峻严肃,一看便是不太好相处的主儿。
这应该就是那个御王的侧妃吧?巫行知心道,她理应先打个招呼的。
但是初次面对这个女人,巫行知就是莫名觉得尴尬和排斥。恰好阿离叫的着急,一听就是人命关天,巫行知便顺势直接跑了过去,就当不知道这人是谁。
那贵妇倒是一字不说,就默默地看着她忽然出现,然后冲进房门去,也不拦着。
——
阿离关上了门,巫行知就直接往里屋走去。越是离得近了,巫行知心里就越慌张。温吞的血腥味渐渐浓郁,她特别怕床上躺着的是御赫本人,那可就意味着这一切都白忙活了。
进了里屋,巫行知就见一个很熟悉的女子正背对着自己,在给人包扎伤口。
“珠儿?”
珠儿听见动静身体顿了一下,她也没有回头,直起身轻声哽咽道:“三小姐……”
这叫巫行知忐忑不安,她的走近一看,就见床上那人裸着胸膛,肚子之下盖着被子,而他身上的许多伤口正出自自己的手笔。
巫行知扫视一番,并没有发现新伤,心里顿时放松下来,低声道:“他怎么样了。”
“他……刚刚昏过去了。”珠儿颤抖着将下面的被子掀开,阿言的左小臂已经不见了——
“他左臂断了。”
巫行知顿时感觉一股寒流从下到上直冲头顶,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机械的问,“断肢呢?”
“包好了在床下,不能拿出去。”珠儿声音低得简直要听不见了。
怪不得阿离的沉痛演得那么真——根本就是真的嘛!所以暗卫才在门口以作警示,看来外面那个贵妇根本不知道这事,这若是被发现了,那御赫回来的时候可怎么办啊,也砍掉一只手?
巫行知将手放在阿言左手应该在的位置,仿佛是怕眼睛骗了自己,她难受的问:“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御赫不是说的好好的么,都是做戏的。
“出事了。”珠儿侧头看着巫行知,她虽然没哭,可是一双眼睛通红,“三小姐,为了主子,这戏你得做下去。”
“是啊……”为了御赫,因为御赫这是为了无梦。
一想到这巫行知就觉得心中有火,尽管这事儿确实怨不到无梦身上,但她就是恨得牙痒痒。为了无梦,凝儿进了宗人府,为了无梦,阿言断了手臂。更何况本来就有旧账,这足够她迁怒一个人了。
阿言动了一下就醒过来了,他声音沙哑的道:“三小姐?”
一旁的珠儿一下子就哭出来了,她搂着阿言的脖子哭道:“你怎么样,还疼不疼。”
阿言侧头,他看着珠儿的目光带着柔情蜜意,“没事的,我死不了。只是……这样该怎么瞒下去。”
“换人吧。”巫行知生硬的插嘴道:“外面那几个人我看见了,随便谁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