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要是我死了,还有尸体,帮我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然后种棵小枫树,好吗?哦,你们去不了地上,那到时候你们告诉德里克一声吧。如果我死了,我会在天上祝愿你们好好活下去的。”
其实我直到很久以后,也不明白,当初我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明明我死与否,都和他们没有关系。而他们的生死,也与我没有关系。
他们没有说话。或许他们也不知道巨人是什么样的,他们只知道那很可怕,有很多人死在巨人口中。但没人能够想象从未直面过的恐惧。
利威尔抬起手握住我的肩膀,真是可怜他了,我几乎比他高半个头。但我没有屈膝来破坏这气氛。他只是看着我说,“手脚残缺,脑子出问题也得回来。安全回来,匕首就还给你。”
但我还是告诉他,“不用了利威尔,我活着回来就等我打赢你再还给我,死了就送给你吧。”
“唉,利威尔的意思是让你活着回来就行。”法兰笑着打破有些凝重的气氛。他挽过我的手臂,“伊莱扎,等你凯旋归来,就跟我们讲故事哈!上次你讲完冰川就没讲了。”
伊莎贝尔也握住我的手,她明明才认识我一个晚上,“伊莱扎,我还没有听你讲过刚刚法兰说的那些故事,所以你一定活着回来!然后把这些故事全给我讲一遍!”
很奇怪。我感到阔别已久的温暖,我有些害怕这些温暖,我只是很拙劣地抱了一下他们,然后说声“谢谢,我很强,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我其实也不太明白我当时的感情是什么。它很温暖,但对我来说却如烈火一样炽热。我甩了甩头,不敢再去想。
我只觉得,我必须要活下去。不管是为了什么。
10。
我的队长是埃尔文·史密斯,那是个精明的男人,我很庆幸我提前接触了他,或许长久以后他对我的警惕会没那么高。
他是个疑心很重的男人,但他的队伍的伤亡率很低,我也不知道身为马莱间谍的我,该感叹运气好还是烂。
打开大门的那一刻,难说那个时候我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只知道当我感受到外面的风吹来时,在那一刻,我觉得我整个人乃至灵魂都是自由的。仿佛自己经受了一次灵魂上的洗礼,我整个人都卸下了重担。好像在那一刻,我不是什么“护卫”,也不是马莱的杀人机器,更不是潜伏在这里的间谍……
在那一刻,我好像只是一个在墙内待了太久,无比渴望去看这世界,去爱这世界的青年。
但我的职业操守很快让我恢复了理智。开玩笑。我可是天才间谍。
我的马是一匹黑色的马,尽管知道这匹马我迟早要抛弃它,但我还是给它取了个名字,我叫它“利利”。主要还是因为利利长的很像利威尔,不过我是不会喊利威尔叫“利利”,不等我喊,他也会把我削死。
我顺手从巨人手里救下了一个新兵。埃尔文半是赞许半是不赞同地看了看我,我看着那个新兵哭着说“谢谢”。
我摆摆手,冷声说道:“不用谢,反正你迟早都会死。”只是现在还不能死在我面前。
那个新兵愣了一下,我旁边的那个士兵格莱尔大笑了起来,“伊莱扎!现在可不兴你这样的拒绝道谢的了!”说完,她又重重地拍了一下那个新兵,“伊莱扎只是不想让你抱有侥幸心理,想着总会有人来救你,调查兵团像是伊莱扎这样好身手的可不多见!”
“还有你啊,”她一把扯过我,“这样可是交不到朋友的!”
“我不需要朋友,放开!恶魔!”我挣扎着。
“好了,在墙外要好好注意周围。”埃尔文回头李生训斥我们。
我挣脱了格莱尔的魔爪。艾尔迪亚人总是有这样的奇葩,明明我都表现了我不想要和他们做朋友,却还是要和我交好。
11。
我们很快结束了碧外调查,因为遭遇了巨人的攻击,右翼的部队损失惨重。
我砍伐了四头巨人,埃尔文称赞这对于新兵来说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成绩。但我并不满意,如果我毫发无损,我或许会觉得这次成绩也算看的过眼,但我伤到了脚腕。
我尝试动了动脚腕,其实这点痛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但是没办法,医务人员建议我好好休息不要参加训练。夏迪斯团长也觉得,我应该让身体好了再来训练。虽然他原话的意思是,他不希望有个新兵因为脚受伤强行训练而终生残疾。
难得的休假时光,所以我决定遛去街上逛逛。也就差不多等于是考察当地民生吧!
13。
其实艾尔迪亚的街市和我们的街市区别并不大。有和老大爷老大妈讨价还价的商贩,有在路边吆喝自家产品才是最正宗的贩子,当然还有小屁孩在街上到处跑撞到人……
比如我身后这位,小,朋,友。
我“友好”地朝这个小孩笑着,这个小孩本来还跟我道歉,看清了我的制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