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
很多事情是急也急不来的。搞定了重修《开皇律》的事情,杨英总算是得了半日的空闲,想着当初因为战事的原因没能好好的感受洛阳的风情,便领着陈内侍乔装一番溜出宫去。
这样的事情在江都的时候没少干,陈内侍也是习以为常了,不过他还是通知沈光派人暗中跟着。
隋朝的洛阳城洛水穿流而过,将洛阳分为南北两城,其间以黄道桥、天津桥、星津桥、新旧中桥和一座浮桥连接南北。
城中水网纵横,尤以南城为最,通济、通律二渠由西向东连接洛水和运渠,贯穿整个南城各坊。北城则是漕渠,由东西向连通洛水,直抵承福门。
洛阳北城因为皇城所在,其间的29个坊多为达官贵人居住,又是洛阳县治所在,杨英原本就不想让百官知道,所以带着陈内侍出了皇城,便直径过来黄道、天津、星津三桥去到了南城。
南城的街坊多为平明居住,街道显得有些杂乱,洛水南岸的河堤上,不知是哪年种上的垂柳半死不活的树立在河堤之上,每隔几米就能看到一个光秃秃的土堆,显然是种下的柳树早已死去。
杨英和陈内侍沿着河堤坊道一路向东走到安众坊,转进坊道向南,一路上的行人便多了起来,看着一个个面带菜色的路人和坊道两旁头上插着草标等着有人来买的孩童,杨英第一次感受到了乱世的可怕。
杨英忍不住回头看向陈内侍问道:“陈内官,朕不是下旨让官员安置流民百姓了,为何这一路走来,还有如此的百姓流离失所???”
“唉...这些大多是辽东、并州逃难过来的百姓,到了洛阳,又无生计,只得沿街乞讨或是卖儿卖女,为得还不是一口饭食!!!”陈内侍叹气说道。
闻言,杨英也只能叹息的摇摇头。
走进南市,沿街的商铺多数已经关门大吉,只有一些售卖米粮的店铺还还开着门,伙计无精打采地坐在商铺门口,甚至连吆喝都懒得开口。
南市早已经没有往日的繁荣,到处尽是一排萧条的景象,杨英心中暗叹一声:
“这该死的乱世!!!!”
杨英走到米粮铺伙计跟前开口问道:“伙计,这精米如何售卖?”
听见有人询问,伙计抬眼看向杨英,见杨英衣着华贵,急忙起身笑脸相迎,谄媚地说道:“好叫官人知道,斗米三千钱????”
听到这个价格,杨英心中大惊,
三千钱一斗???
十斗一担,隋唐时的一担才60斤,也就是说五百钱一斤。这个五百钱或许读者老爷们没有概念,换算成人民币大致是两千元左右(参照贞观年间的购买力换算,一千钱约相当于四千人民币。)。
这个价格只怕后世的“两马”都吃不上一顿饱饭吧!!!
“朝廷不是从南方运来粮米,为何还如此高价售卖????”杨英问道。
“你是何人?打听这些作甚?”伙计警惕地看着杨英问道。
杨英忙使眼色让陈内侍上前,陈内侍笑呵呵上前,从袖中滚落一锭银子到伙计手中,笑呵呵地说道:“伙计莫怪,我们东家南方来的客商,原本打算在洛阳做一些粮米的营生,所以......小哥不妨与我们说说!!!!”
伙计扫视四周,见没有人发现,急忙把银子揣到怀中,脸上的笑容更盛,连连作揖轻声说道:“不瞒你说,朝廷是从南方运来不少粮米,但也到不了百姓的手中。百姓要吃粮还得在我们手里去买,说实话我们东家还算仁义,三千钱还能买上一斗,其他几家可就不是这个价咯。
官人若是有手段能从南方搞来粮米来洛阳,别的不说,这一转手就是几十倍的利,官人若是想做,小的可以为官人引荐我们东家........”
说到这里,伙计用手指了指皇城的方向,一脸得意地不再言语。杨英哪里还不知道伙计的意思,开口问道:“不知这个店铺的东家姓甚名谁?”
“这...这.....”
陈内侍见伙计在哪半天不说,又一锭银子递到伙计手里,伙计这才说道:“我们东家姓崔,乃是民部郎中崔玄的族弟,手眼通天,官人若是想要在洛阳做粮米的营生,还要多与东家多多亲近。”
伙计说完,陈内侍见杨英脸色不好看,急忙拉着杨英离开。二人又在南市询问了其他几家,果然如伙计说得那样,他们家是售价最低的一家,高的甚至斗米四千钱。
脸色铁青的杨英已经没有了兴致,领着陈内侍回了皇宫。御书房中刚刚坐定的杨英,便气呼呼地让陈内侍去把房玄龄找来。
不一会儿,房玄龄进到书房见到一脸怒容的杨英,也不敢开口询问,忧心忡忡地一旁站着,等着杨英开口。
见房玄龄到来,杨英没好气的问道:“玄龄啊,你做得好一个民部尚书啊,朕都可以高枕无忧了!!!!!”
知道杨英说的是反话,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