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之后,张须陀率兵出历阳,按照原计划是兵分两路,一路向西途经庐江郡,在进入永安郡,然后南下九江郡,进驻永兴县,阻断操师乞所部西进的道路。
另一路南下直接进入宜城郡,然后向西南推进至彭泽胡,逼迫操师乞与之决战。
当部队行进至历阳城时,杜如晦带人追上的张须陀,并传达了杨英的最新指示,要求分兵一万协助杜如晦清查各郡田亩,并全面实施“摊丁入亩”新税法。
对于这样的安排,起初张须陀根本就不同意,他打心里看不起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文人,担心杜如晦根本无法统领这一万军士。
但杨英的命令张须陀不会违抗,只好让副将贾务本留下和杜如晦一起统领这一万军士,并再三嘱咐贾务本要认真协助杜如晦,
一旦在清查过程中遇到世家乡绅的阻扰,若是出现无法应付的情况,便即可胁迫杜如晦南下,追上大部队,待收拾了操师乞之后,再回头收拾这些世家乡绅。
交代好了贾务本,张须陀领着队伍再次出发。因为分出了一万人,原本设定的计划张须陀稍稍做了变动,先前打算让罗士信领兵一万阻断操师乞西进的道路,并在正面部队发起进攻的时候,从侧后发起进攻。
现在他只能给罗士信五千人,将原来的时机侧后进攻,改成了驻守永兴一线挡住操师乞的西进之路便行。
杜如晦在张须陀率军离开后,也开始忙碌起来。他先让贾务本控制住历阳郡折冲府的府兵,不得让府兵出营半步。然后他去到历阳府衙找到了历阳郡守,并要求郡守即刻召集各县主官前来历阳城述职。
其实早在杜如晦来之前,郡守谢毅早收到了来自家族的消息,并且要求他千方百计的阻挠田亩清查的事情,万不得已的时候甚至可以想办法除掉杜如晦。
当谢毅在府衙大堂见着年轻的杜如晦后,在官场混了一辈子的他,一眼就看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于是笑呵呵地说道:
“上差的要求,本官已经知道,只是今年的考课刚刚结束,各地主官刚回到属地,又匆忙召集各地主官,怕是耽误政事,还请上差宽容些时日,好让本官从中斡旋一二,如何?”
杜如晦如何听不出这是谢毅的推脱之词,但人家是一郡之主,有很多事情如果谢毅不配合,杜如晦一个人也不好办,于是笑说道:
“谢郡守所言极是,如此来回奔波确实误事。下官斗胆问谢郡守一句,想必郡守日前已经收到朝廷的明旨施行新税法的诏命,不知谢郡守有何打算?”
听杜如晦问起,谢毅一脸愁苦地说道:
“不瞒上差说,本官早在三日前便接到诏命,如今正为此事愁苦。上差也知道清查田亩的难处,稍有不慎只怕会引起民乱,若是如此本官也担待不起啊!如今上差来,本官正好与上差好好商议商议!”
说完,谢毅走到杜如晦身边坐下,连连叫苦道:
“就拿清查田亩之事来说。各地田亩多集中在世家乡绅之手,而这些世家乡绅又多是当地名流士绅,就算是我这个郡守见到他们也得礼让三分,官府每每需要办些什么事,都会先知会他们一声,方才能顺利办成。
再者依附世家活着的庶民百姓甚众,若是他们存心违抗,只需从中稍稍挑拨,便会发生民变。一旦民变四起,只怕是你我的项上人头难保啊!”
闻言,杜如晦脸色一冷,质问道:
“如此说,谢郡守是要和那些名流士绅先商议一番后在执行朝廷的诏命????”
见杜如晦的脸色冷峻,谢毅也知道自己的话并没有达到效果,连连告罪道:
“上差误会了,朝廷的诏命岂是他们所能置喙的,本官只是想找一个更加稳妥的法子执行朝廷的诏命。最好是能说服这些主动呈报家中田亩,如此也不会妄动刀兵。”
“谢郡守打算如何做?”
“本官设宴款待上差,顺道邀请一些本郡的士绅名流,席间上差也好听听他们有何说法。本官猜想他们并非不知轻重之人,必会给上差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本官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谢毅一边察言观色,一边信誓旦旦的娓娓道来,见杜如晦没有拒绝,心中暗喜,心想杜如晦也不过如此,只要晚上那些人依计行事,便轻松拿死死地捏住他,让他有苦说不出。
杜如晦出了历阳府衙,站在台阶上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带着随从径直赶到了贾务本的军营。
早在一个时辰前,贾务本带着一万骁果军将折冲府的大营团团围住。折冲府主官鹰扬郎将马战见大营被围,急忙带着一众将官出营查看,贾务本也不废话,直接拿出虎符命令马战交出兵权。
马战对方有虎符在手,又有一万骁果军在一旁,不敢多问,老老实实的交出兵权正要离开,却被贾务本挡住,命令道:
“折冲府所有将官及兵士不得擅自离开,否则以叛军论处!!!!!”
听完贾务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