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狗吃饱喝足,又重新上路。
去松城路上,两旁树林里树木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
马路也坑坑洼洼的,还有各色大大小小的石头四散档在路上,车一颠一颠地,人跟着车也颠簸得不行。
又开了一段时间终于到了松城,入目所及一片萧条,外围的房子也都变成了废墟,道旁路标也拦腰断成两截掉落在地,一个“松”字斜斜倚着而“城”字则飘落到远处。
叶彤慢慢缓下车速。
叶妈妈呆愣:“这是……怎么了?”
郊外低矮的平房倒成一片,到处都是四散的红色墙砖和黑色残瓦,车子开过,尘土飞扬,地面上一道道清晰可见水泥崩裂的痕迹。
远处本该是高楼林立的市中心,也见不到任何一栋耸立的高楼,入目之处只有坍塌或摇摇欲坠将要坍塌的房子。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叶彤一路开去,松城的郊外犹如一座死城,秋日傍晚的马路上,荒凉至极,路上到处是散落的垃圾,破碎的砖块,还有看不出颜色的一片片污渍。
心慢慢地下沉。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有点点抖。
叶妈妈也忍不住捏住大腿,大腿青紫了都没有注意。
“我同学,小鹿——任向露,之前去过江城,你还见过一次。”叶彤顿了顿,吸了一口气说:“她家,就在松城。”
“是那个短头发,特别爱笑,有两个小小梨涡,买了一堆江城特产的小姑娘?”
“嗯。”
叶妈妈也沉默下来。
叶彤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缓缓向市区任向露家的方向开去。
一间间倒塌的房屋被车甩在后面,倒塌的房屋里面空无一人,寂静蔓延开来,悲伤的阴影笼罩着两人。
……
远的寂静的广场上,忽然有两个人在大声争吵,吸引了周围人的主意。
“田巧,那是我的保温杯!”
“明明就是我的,没看它在我的位置上吗?”
“要不是你偷走,它怎么可能在你的位置上!”
两个人争执起来,互不相让。他们身后是一个大大的广场,广场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床铺,基本都是用垫子、褥子或者被子简单那么一铺,就成了一个床位,齐齐整整地排成一列列。中间偶尔还间隔着几个帐篷搭起来的密闭空间。大部分床铺是空的,偶有几个被子里躺着个人闭目养神,被子旁边衣服、鞋子、行李箱、水壶、脸盆等等杂物。
“任向露,你怎么证明杯子是你的?”话说的田巧的一个邻居,“我可是看着田巧拿出来的。”
“对啊,对啊。”应声的是一群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
田巧见有人支持自己,更加有恃无恐,广场上可没有监控,没有证据看她怎么办。
任向露丝毫不虚,一把抢过保温杯。
田巧:“你——”
任向露直接将保温杯翻转过来底面朝上,上面居然刻着一圈小小的字,写着“祝小鹿儿二十岁生日快乐——叶子”。
周围哗然。
“这上面有向露的名字。”
“田巧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怎么可以偷别人东西?”
田巧眼看十拿九稳的事情变成这样,瞬间脸色涨红,不自然地扭头要走。但是任向露哪能放她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揪着她到监察那边理论。
这时,叶彤的车也缓缓开了过来。
远远的,她就看到了任向露。
虽然头发有点油、有点乱、衣服也有点脏脏的,但一眼就能确定她是。
叶彤心底一喜,一脚踩上刹车,靠边停车。
“哎呦,这车怎么开的,差点就要撞到我老太婆了。”一个婆婆拄着拐杖在两步外大喊。
叶妈妈忙下车道歉。
叶彤见车头离她足足有一米多远,也没搭理她的抱怨就匆匆跑去找任向露。
“小鹿——”
任向露疑惑回头,发现是叶彤,一下睁大了眼睛,也不管手边的田巧了,兴奋地跑过去两人抱作一团。
“你怎么来了?”
“我去北城的路上遇到塌方,转道你这休息一下。”叶彤犹豫了一下,小心问:“你们这……怎么了?”到处都是坍塌的房子,广场上还铺着那么多床铺。
原来还笑着的任向露脸色黯淡下来。
原来红月刚开始的时候,松城这边也还好,她家还能勉强过得去。
但是前段时间突然一场地震,地面出现一条条微小裂缝,房子跟着抖了起来,还好反应快,全家跑了出来,在空旷的广场上打地铺临时住下来。没想到第二天居然爆发了大地震,她家在6楼,都塌了。
说完,她又低落了下去。
不过一会儿,擦了擦眼泪,又扯出一个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