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在这里找到兴致相投的趣味。
她在覃书淮耳边滔滔不绝,可见是做足了功课,或是高中历史知识足够踏实:“这个勾栏啊,全封闭的木质结构,只有一个门进出,前部分为戏台,后部分为戏房。观众席分为神楼和腰棚,其中金交椅是官家坐的,白虎头和青龙头是达官显贵坐的,我们看看就好。”
杜宇双手抱胸,秉持着一贯装×作风,不屑地看着门口招子:“这上面花花绿绿写的什么,今日要演出的吗?不是很感兴趣。”
席兰心一把揪住他肩膀上一坨肉,笑着指引覃书淮:“我们不去看戏,走这边,找人。”
他们随便买了三张票,进去后,确实叹为观止,偌大的戏台,观众席几乎座无虚席,要是有空,真想好好体验一把。
覃书淮看见乐床上架着一把蜀地雷琴,之前九方舒教过她怎么认雷家的标志。想必画月便在这里了。
旁边走过花花绿绿的脸,里头更是各有特色,却一个人也认不出,他们彻底傻眼。一边找,杜宇一边说这几日打听到的消息:
“这刁羽淑,生性泼辣,不受人待见,却把覃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她女儿,画月,是个装傻的,不关己事不开口,冷眼旁观,这才留了一条命。”
听到这两人的名字,里头只有一人诧异地看过来,涂着厚厚一层粉面,正与镜前梳妆。她察觉自己背发现后,起身就要走。
覃书淮三步并作两步,拉住她:“侄女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覃书淮啊,我没死,我阿娘也没死。”
侄女这个词着实很难对一个不认识的人开口,惹得后头两人噗嗤一声,没忍住。
“我不认识你,娘子别拉拉扯扯的,待会儿我要上台了。”画月眼神躲闪,用力抽出被覃书淮抓住的手。
“你难道不是覃家人吗?刁家嫂子为这个家费尽心力,送了自己的命,你难道一点不想知道是谁害死了她吗?枉费她为你盘算这么多,你被送进来,也不是她的错。事情进展顺利,现在覃家就只有你一个人活着,在乡下的庄子里,无忧无虑,你不明白吗?”
画月迟钝了几分,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你想知道什么?不是我阿娘害的覃家,我也不会帮你找什么凶手,请你也不要插进我的生活。”
席兰心见她有些松口,上前一步,急忙问道:“当年你阿娘做了什么事情,覃家为什么被灭门?”
她抬头看了一眼席兰心,应是认出了她的模样,撇过头去:“覃家出事同一天,有一王姓地方官,直言上谏二皇子痛处,后一夜大火,全府无人生还。”
覃书淮一惊,也是火灾,那爸爸呢,她追问道:“真的没人活下来吗?”
画月怜悯地看她一样,没有回答,继续说道:“大父为官刚正敢言,侥幸受封开封,却还没到就出了事,这还不明显吗?大母身子弱,阿娘代管全家,她一心为覃家,跟着大父的指示站了太子这边。没想到,府上的人因为憎恨她管理严厉,心生不满,勾结了二皇子。”
“你怎么知道这些?”杜宇勇敢表达了其余两位心中的疑惑。
画月眼神凶狠,盯过去:“我当时就在阿娘房中,亲耳听见的她说的。阿娘觉得此次事情凶险,叫我改名画月,说我父母双亡。后来,她让我在家中烧纸祭奠爹爹,又骂我不遵守府中的规矩,发落我道乡下的庄子里。可覃家出事那天,我也没逃过,一些人闯了进来,将我掳走,看我年幼,便发卖在这凌虚台。”
席兰心感叹:“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可没想到,上头手伸的这么远,遮天蔽日。”
杜宇惊醒:“难道是,二皇子?幸好我们从商,他老人家眼高于顶,不屑与我们再纠缠,这才安稳了这么久。”
画月看了他们一眼,垂下眼眸,继续梳妆:“你们走吧,我言尽于此。”
离开前,覃书淮久久盯着那把蜀地雷琴,想象这样精美的乐器究竟能做出何等优美的乐曲。
画月看到她这样,以为是想要回去,眉头微蹙:“这把琴,我用顺了,雷家的琴,我还有一把,你想要的话,拿另一把。”
她说罢进屋取了另一把琴出来,虽然比不上那把精美,因为长期不用,琴弦甚至有些生锈。覃书淮知道这是在打发她呢,不过她想要一把雷家的琴就可以,能不能弹也无所谓。
三人悻悻离开,无心继续看戏,台上戏子唱腔洪亮,古乐声优美流畅,大弦嘈嘈,小弦切切,动人心弦。
原来是站错了队伍,惹了惹不起的人,才招得这一身祸事。刁羽淑引狼入室,里应外合,覃家,必败。
覃书淮感到后背凉风习习,这开封的水,有些深呐,都牵扯这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