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宋凛坐起身子，向前伸出双手，就像是要抓住些什么。但在实验室的半空中，除了净化干净了的充足空气，其余什么都抓不到。
“胡泊……你在吗？”
宋凛神情紧张地四处张望，顾不得眼泪流下，可是四下无人。李戈不在，也不可能会有胡泊。她低下头难以掩饰地伤心，手无力地摘掉贴在自己身上的极片。
电极片胡乱地坠在一旁，她掩着面抽噎，刚刚的一切，连回忆都不是，它就只是一个梦。
李戈听到声音走进，跟在他身后则是胡蕴。
见宋凛掩面哭泣，急忙撞开李戈冲上前，将她抱进自己怀中。还未等她作出安慰，宋凛却拽着她的手臂，对她断断续续地念叨着：“胡泊……他……”
胡蕴见她泪眼婆娑，似乎连话都说不明白，她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再顺着头发滑至后脑勺以下，轻轻拍了拍它。脑袋却是转向站在门前原地不知所措的李戈，一直注视着他。
那种埋怨的眼神，论谁也觉得慌张。李戈低下头闪躲，脚下快走几步过去，小心地询问着宋凛：“是发生什么事？”
见宋凛没有回应，他也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候。以现在这样她也解答不出什么来，胡蕴一直温柔地安慰着，好像自己在这里显得有些多余。
稳定了一会情绪后，宋凛这次反手蹭了蹭眼眶说道："没什么、没事……"
李戈看着她，情绪就算稳定后也还是显得异样，他偏着头看着一旁的显示器记录的心率，比以往之前的几次测试都要高。右手拇指掐了掐食指，这次的反应真的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宋凛的状态很差，你直接领她回家好了，这次的记录就下周再做吧。”
胡蕴又以那样的眼神看向他：“记录最重要是么？”
“嗯。”李戈直接直视着胡蕴的怨怒，认真点头。
“记录很重要。”
“呵。”
胡蕴不屑地冷笑一声，将脸别到一边去。她跟这种只关心结果的人再没什么好说的了。手一直抚在宋凛的身体上，直到宋凛恢复正常姿态，她也没有停止这动作的意思。
“那我先出去，宋凛也需要换衣服。”
“嗯……抱歉。”
宋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因为自己的失态，耽误了李戈的工作需要。
李戈以轻声笑示意着无关紧要，随后一个人走出实验室又走出办公室。一个人站在门口走廊，左右打量着到处无人，才以手揉了揉眼睛及脑门，那种忧愁终于出现在他的脸上。深深对半空呼出口气，摸了摸左右兜，烟与火都在，掏出一根叼在嘴上，准备去走廊尽头的窗户那再点上时，胡蕴却在这时推门出来。
两个人对视几秒，胡蕴看着他意外的神情却笑了。
“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噢……”
李戈才想起它来，取下捏在手里，脸上的意外开始变成不好意思：“没多久。”
“好的不学。”
“没关系，我并未成瘾。”
胡蕴觉得这话似乎有些好笑，她手点着他问道：“那你这是？”
“只是现在一思考就想来一根，如果是以前他在——”
话说到一半，却无法再说下去了。胡蕴大概知道剩下没说出口的只言片语是什么，她没有再追问，只是头扭一边，他的离开不止对宋凛一个人造成伤害。
“这东西，对身体没好处，还是少抽吧。”
“我知道，也没有多少。”
完整的烟在他的手指中打转，两个人很有默契的相互不看彼此，两个人偏着身子，一人对着一面墙。
沉默片刻后，胡蕴先挑破安静，小声地对李戈说：“抱歉，最近对你的态度……”
“没什么，我明白，你是担心宋凛，我也一样。”他这样说。
胡蕴点点头，接着叹了声气，头倚在墙边，长而微卷的头发贴在墙面上像是装饰花：“头好痛。”
“没睡好？”
“嗯，昨晚睡得太晚了。”
“今晚早点睡。”
“但愿可以……李戈？”
她有些疲惫的眼神看向另一边的李戈，缓慢的语气继续问他：“你说我是一个好姐姐吗？”
李戈转过身来同样看着她，目光像一把刀子一样锐利，明明是审视，却没有让人觉得不安。
“对于胡泊来说，你可能不是。但对宋凛，你绝对算得上。”
“呵呵。”
胡蕴无奈地笑着，随之用手遮挡住自己情绪复杂的眼睛。
“我也是有病，居然问你这种问题，看来我也得需要那什么回忆湖泊。”
"嗯……是记忆河流……"李戈低声强调着。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