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地几乎是被他哥路白尧一手带大的。
还没记事的时候, 路爸爸和妈妈李教授因为工作的关系被调到外地,出于各方面的考量, 他们把他留给了懂事的大儿子路白尧,还有保姆。
路白尧从小就精,跟着易千择混了一段时间之后更精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那就是继承在父母这儿断掉的家族传统,从政。
至于路知地这个弟弟,绝不能成为妨碍他的存在。
所以路白尧牵着引着,把路知地带到了另一条路上。
从院子里偶然出现的一窝蚂蚁开始,路知地走上了生物学和脑科学研究的道路。
他养过很多东西, 从肉眼不可见的真菌细菌到伸手就能抓到的花鸟虫鱼, 从十五岁因为捣鼓出一种新型霉菌被国家科学研究院破格录取以后,学校专门给他拨了几个实验室。
路白尧很不喜欢这些小生物,所以路知地几乎没机会在家里养过什么, 除了那只扑腾着翅膀从窗户缝隙飞进屋里的鸟。
他捧着那只羽毛光洁柔顺的小鸟去找路白尧的时候, 很难得的, 路白尧竟然没有强硬地要他扔出去。
他把它养了起来。
为它铸造精美华贵的牢笼, 好吃好喝伺候着,可它还是想着往外跑。
路知地折了它的翅骨和腿骨,好心开了门。
“飞吧,你飞出去就自由了。”
他守在牢笼前, 看它扑腾了几下, 最后无力地趴在那儿,看起来可怜得很。
“看吧,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路知地长相偏娃娃脸,笑起来小虎牙微亮, 总有种少年人的幼态。
他最后也没给小鸟把门关上,跟路白尧去参加了宴会。
诸家名流没什么意义的宴会——反正在路知地看来就是如此。
很吵,各式各样的气味混杂,每个人都带着优雅知礼的假面,看不出内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所以路知地最讨厌参加这些没意义的宴会,路白尧非得哄着他来,好像只是为了向大家介绍路家还有个孤僻的小儿子一样。
他准备去看看笼子里的小鸟,也不知道它是不是饿坏了乖乖趴在那儿等着他喂食。
路知地小脸上挂着阳光明媚的笑,脚下加快了步伐,很快,步伐却又慢下来。
他看到了一个人,高大的梧桐下,无人留意的角落里,她蹲在那儿,小小的一只,好像伸出手就能把她拢在手心,漂亮的柔顺的长发如瀑般垂落,墙内的纷杂和墙外的宁静,仿若两个世界。
路知地伸出手,指尖相接,围成一个小小的圆,将她困在里面。
连同她身侧那只漂亮的毫无声息的小鸟一起。
她一抬头,跟那天扑进他房间里的小鸟一样惊慌。
“不是我干的!”她急急忙忙解释。
路知地看着,忽然觉得可怜。
于是他低着头难过地请求,“姐姐,它好可怜,我能和你一起吗?”
可怜可爱又帅气又软萌的弟弟啊,谁能拒绝呢?
她不是普普通通的侍应生,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演员,演技差到令人发指,漂漂亮亮的一张小脸一开始演戏就会变得奇奇怪怪,路知地忍不住捏着扯了扯,看她气急败坏地跳。
于是他把自己小脸也凑过去,乐呵呵地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放。
一点都不疼,软绵绵的。
都说年下不叫姐,心思肯定野,路知地想,他的心思应该够野了。
他是个不爱社交讨厌人群的小博士,认识他的人都知道。那段时间却几乎每天都会穿越人潮去找她,巴不得化身移动挂件每天挂她身上。
虽然每次都会被毫不留情地推开。
路知地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心思一野就容易藏不住,藏不住就容易被看出来。
他不太想藏了,先下手为强。
作为求知欲满满的生物学博士,路知地不会辨不出那颗小药丸的成分和用途,但他吃下去的时候,仍旧笑得如同一只偷了腥的猫。
之之~之之~好喜欢~
他在床上翻滚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想着等她来了他该以什么样的姿势让她把他吃下去。
他想了很多,唯一没想到的是那是颗过期药,她碰到了他,却又没有完全碰。
医生一脸不赞同地训斥他们这对不知轻重玩情趣的“小情侣”时,看她可可爱爱结结巴巴地解释他们是“姐弟”的样子,满身红点的路知地居然还能腆着脸抱住人胳膊,少年人脸上挂着小邪恶,趴在她耳边呼气。
“是的呢,姐姐~”
白皙精致的耳垂被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