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潜仰着小脑袋,对妈妈说:“我记得春花婶不是也在县城里卖饭团吗,她家里肯定有食材,不然,直接让三婶婶她们去春花婶家里,让她演示给大家看,不就好了吗?”
刘春花?
一听见这名字,熟悉她脾气秉性的人都悄悄后退两步,连声否决了这个建议。
开玩笑!这就是一头母老虎,没事都怕被她挠两下,现在明目张胆地去虎口夺食?哪怕她们人多,刘春花疯起来也未必愿意给面子!
不,是肯定不会给面子!
童潜挠挠头,满目不解地说:“三婶婶,为什么找我妈妈做演示就可以,找春花婶就不行?”
即使明白这只是孩童的无心之言,在场的人仍忍不住感到一丝羞愧。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欺软怕硬?
觉得王萍萍一个女人在村里生活,仗着她不敢得罪亲戚邻居,这才逼上门。
刘春花泼辣不讲理,就没人敢招惹。
王萍萍明白儿子这是在给自己抱不平,心里一暖,笑了,弯下腰给儿子擦去鼻尖滑落的汗珠。
她站直身体,忽然对这一群所谓的亲朋好友感到无比厌烦,便不再耽搁,淡淡地说:“既然没有食材,那我也没办法了,我要给宝宝他们做饭,你们看?”
面对王萍萍冷淡下来的态度,脸皮再厚的人也扛不住了,纷纷告辞。
三婶婶临走的时候,尤觉不甘,回头冲王萍萍说:“那我回头买点糯米送过来,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了……”
王萍萍挂着客气的笑容,假装没听见。
等人全部都离开了,童潜才气哼哼地说:“想占我们家便宜,不仅没门,连窗都没有!”
他转头指挥周明晏和童盼儿:“明晏哥哥,姐姐,你们把菜搬回来吧。”
刚才王萍萍一给他使眼色,他就懂了,马不停蹄跑到厨房,把厨房里的糯米、白菜、鸡肉、猪肉等食材全部转移了,让那帮人无话可说。
把食材放回原地,童潜这才担忧着抬起头:“妈妈妈妈,这回我们把她们赶走了,要是下回还来,怎么办呀?不然你去城里住,这样她们就逮不到你了。”
“什么逮不逮的,又不是老鹰抓小鸡。”王萍萍笑,“放心吧,妈妈可不是那些没能力的小鸡,只能被人抓住吃了。”
见她似乎已有应对之法,童潜便不再多问。
重生回来以后,他像是护犊子的老母鸡一样,试图把母亲和姐姐护在羽翼下,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紧张万分。
矛盾在于,他想要保护的两个人都比他大,尤其在王萍萍眼里,童潜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子,却试图做出大人的举动,违和感满满。
“你要试着放下这种心态,你姐姐还好,阿姨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你这样的做法,只会加重她的愧疚感,觉得自己没办法给孩子们带来安全感,才让你这样患得患失的。”
面对周明晏意味深长的剖析,童潜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想了大半夜,才不得不承认,周明晏就是比自己看得透彻。
自那以后,童潜便有意控制自己,不再过多去关心王萍萍的去处和做法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王萍萍自身能力在不断增强,不管碰到什么事情,都能很好应对。比如今天这件事,她就轻描淡写地让那些贪婪的人无言以对,不仅什么好处都没捞着,还得领王萍萍的人情。
再说中途被气走的孙晓兰,她独自走在路上,越想越觉得不甘心。
她公公早年好吃懒做,把家里唯一的几亩田偷偷卖了,她嫁过来的时候家里一穷二白,往后又连生了三个女儿,后面两个女婴在医院里就丢掉了,直到儿子出生,丈夫为了儿子,觉得日子不能这么继续过下去了,便外出打工,有时候过年都回不来一次。
留下她和公婆相看两厌,孝道压死人,孙晓兰无奈之下,便想着法子在村里县里转悠,除非天黑,否则不愿意回家。
离家很近了,孙晓兰一想起婆婆的那张晚娘脸,便火上心头。
就在这时,家里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嘶喊声。
“二宝!”孙晓兰心里一紧,儿子可是她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全家都当宝贝一样供着。
她快步跑回家,童二宝正哭天抹泪,指着自己的爷爷骂,“老王八蛋!”
孙晓兰的公公算是这个家里最不在意童二宝的人了,准确来说,他谁都不在意。
被孙子指着鼻子骂,他怒目:“狗娘养的,你再说一遍!”
“王八蛋!”童二宝丝毫不惧。
“狗日的!”公公怒气冲天,随手抄起一旁的小矮凳,砸向胖乎乎的童二宝。
“二宝!”
“心肝!”
孙晓兰和婆婆同时扑过去,童二宝笨重难行,眼看结实的小矮凳飞过来,哪里反应过来?
还是孙晓兰年轻,动作利索,一肘子把凳子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