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为龙捏紧拳头,望着这个一而再再而三和自己呛声的女人,他要拼命克制,才能忍住不挥拳相向。
这里人很多,不像以前在家里,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如果他敢在大街上动手,童为龙毫不怀疑,以王萍萍的心狠会直接送他去坐牢。
不能上她的当。
童为龙咬紧牙关说,“就凭我是她老公,她是我老婆,我不想让她上班,她就不能上班!”
“你这是什么话?”连陌生大妈都看不过去了,指着他的鼻子教训道,“毛主席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男女平等,就算你是她丈夫又怎么样,她想怎么工作都是她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我没有资格吗?
童为龙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在家里,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对母亲颐指气使,母亲承担了家里和地里的大部分活计,父亲往往只在一边翘着二郎腿聊天打牌,他以为所有的家庭都是这样。
男人什么也不用干,自然就能顶天立地,女人要当牛做马才能立足。
男人管束女人,天经地义。
可现在有一个人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没有资格。
童为龙并没有恍然大悟,反而觉得自己受到冒犯。
他的面孔扭曲着,对着那个大妈妈喷洒着口水。
“老子说有资格就有资格,像你这种多嘴多舌的女人,就该拉出去割掉舌头!”
那大妈战斗力显然剽悍,根本不把童为龙的恐吓放在眼里,啧啧着大声说道。
“难怪我听说这人不是个东西呢,像这种男人呀,只知道横,平时屁用没有,跟死了没区别。没结婚的小姑娘们,听大妈一句劝,结婚之前千万要擦亮眼睛,死都不能找这种男的。”
王萍萍苦笑不已。
一个错误的选择,已经让她付出小半辈子的代价,剩下的日子里,她无论如何也要纠正这个错误。
因此,她敛容肃穆,对着几近癫狂的童为龙一字一句道:“我不是你老婆,我要和你离婚。”
人群愣了一下,轰然炸开。
居然有人要离婚?
在这个封闭的小县城里,上一对离婚的夫妻还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搅起风风雨雨,议论了很久。
没想到他们今天居然又赶上一场,今天这场热闹,真没白看。
“居然说离婚,这男的得有多差劲啊!”
“你看你平时老说我,比起这种男的来说,我是不是好多了!”
“你是不怎么样,不过好歹人品没什么问题,这种男的嘛,说他是渣滓都便宜了……”
嗡嗡的声响传入耳中,童为龙怒火攻心,气急交加,一时觉得头晕目眩。
“你……”
他想朝王萍萍的方向移动,脚下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到,刚才还密不透风的人群呼啦一下散开,任由他狠狠摔在地上。
最近县城里在搞城市建设,路上到处都是石头,童为龙倒下去的时候没注意,刚好磕到一块,眼睛附近立马流出一道血痕,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天哪,这就叫恶有恶报吗!”
“我今天可算是大开眼界了,什么叫现世报来的快,这就是!”
童为龙抬起头,他想朝这些可恶的人们怒吼,却忽然发觉心脏一阵抽痛,没了知觉。
弟弟竟然倒下了。
童大凤抖动着一身肥肉,把高出自己一个多头的童为龙扶起来,边拉边在心里骂。
童为龙实在被自己那对重男轻女的爹妈给惯坏了,浑身上下除了脸,竟然数不出来一个优点,这次居然活活被人气晕,饶是童大凤脸皮不薄,也难免羞愧不已。
她一边痛骂,一边做出求助的模样,向王萍萍的方向望去。
“弟妹呀,你看为龙他……他身体不好,你是知道的,现在他被晒晕了,能不能劳烦你搭把手?”
王萍萍心头只觉得痛快。
从童为龙试图从她手里夺走小吃摊的那一刻起,她彻底放下了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心里只剩下厌恶。
“童大凤,希望你说话注意一点,我马上就要和你弟弟离婚了,以后别叫我弟妹,我和你不熟。”
被当众打脸是什么滋味?童大凤这才体会到。
既然王萍萍彻底撕破脸,童大凤也懒得再做伪装。
到了这种地步,她还是不肯放弃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吃摊,指着上面迎风招摇的招牌喊道。
“王萍萍你要不要脸,说这小吃摊不是你的,你抬头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字,这明明就是你的!”
王萍萍抱着胸,毫不畏惧。
“既然你知道这小吃摊是我的,为什么还非要把它据为己有呢,你的脸真是比城墙还厚。”
童大凤被呛了回来。
她从前见识过王萍萍的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