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安在写的是一份商业计划书。
甲方是母亲林氏,乙方自然是她自己。
白妙言住进王府,对母亲林氏的心态影响很大,对她却没什么影响。她一直努力,却不仅是为了成为谁家的儿媳的,她知道这是对自己也很有好处的事情才去做的。
不过这次的波折,让她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她缺钱,很缺钱。
宁安安名下有一笔嫁妆。是父亲宁有财按照未来状元娘子的标准来为她准备的。宁有财的算盘打的很好,若是宁安安,真的嫁了一个状元,对他的生意自然大有裨益,因此嫁妆自然是不缺的。但宁安安也知道,如果自己不是嫁给王尚一,那这笔嫁妆怕是就会不属于自己了。
之前,宁安安一直以王夫人未来儿媳的言行举止要求自己,从来没有想过钱的事情。也没有去打过这笔嫁妆的主意。但是这一次的事情提醒她,若她没能够嫁给王尚一呢?
不嫁给王尚一,那她的命运就会和这个时代其她的女子一样,父母之命,媒妁之约。总结起来就是盲婚哑嫁。什么都不能保证,除了未婚夫家里一定很有钱。
总不能到时候真的走到这个地步,又反悔起来,和阿辉修仙吧。宁安安心头好笑,不自觉摇摇头。
她打算做的生意是花茶生意。选她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宁家就是茶商起家,有这个行业的人脉和资源。宁安安甚至自己还是被县里茶叶商会的会长抱着长大的义女。
只不过宁家主要做的是中低端茶叶。宁父不是不想卖贵的,只是花了大功夫大价钱,曾经想要冲击文人茶却失败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宁家只好放弃了高端茶主打薄利多销的路子。后来宁有财发现边境那边的茶叶生意更好做,索性长期跑商在外,在那儿也有了二房。
宁安安知道,其实宁家并不缺钱。只是男人嘛,心在哪,钱就在哪。这种情况下,林氏自然要为自己和小儿子打算。她自己又不会做生意,因此平时花销日益减省,满心满意,打算把钱攒着供儿子长大了,不管是读书还是经商,都要谋个出路。
宁安安的主意就打在自己的嫁妆和林氏手上攒的这笔钱身上。
商业计划书一目了然,按上面写了,本钱从一半从宁安安的嫁妆里出,一半从林氏的私库里出,而王家主要投入的是王尚一的名气。三方股份六二二开。宁安安既出钱,又出思路,到时候还会去联系人工。若不是她年纪还小,手上着实没有资本,必须得过个明路,其实连这股份他也不想和人分享。不过现在确实年纪还小,也只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林氏看了足足半刻钟,喝了一口茶:“也不是不行。”
宁安安的心反而提了起来。虽然计划书上写着本金从她的嫁妆上划拨,但实际上说到头,她做的还是一个无本的买卖。林氏掌着自己的嫁妆单子,要是一点意见也没有,让她心中反而有些提心吊胆。
“但明面上这生意得算在我头上。”
宁安安点了点头。自然如此,不管是为了名声好听,还是防止有心人作祟,把这生意安在林氏头上都比安在自己头上强。见宁安安明白自己的苦心,林氏这才有了笑模样。
她才接着发表自己的意见:“但是你借王家那小子的名头,想卖案首茶,只分两成利,是不是太少了?案首只有他一个,茶商可多了去了,我们可没什么优势。若是还有别的茶商找她谈,你想签下这独家条约,王家夫人恐怕不会答应。”她虽然自己不会做生意,但是到底见过您有才做生意,所以还是看得出些门道。
宁安安摇摇头:“谁说茶商多,案首少?如果王尚一不答应,我就去找青州的案首,找抚州的案首。我们错过王尚一不可惜,但王尚一错过我们却没有替代。”
“状元案首何其多,但是却没有几个状元和案首愿意去卖什么状元茶。就是因为这些学子也会顾虑自己的名声,会不会被商家拿去招摇撞骗,我们的生意虽然才刚刚起步,但是我们对于王家来说却是知根知底,只有我们上门去谈,她们才不会拒绝。”
见林氏点点头,宁安安又说:“两分利已经很多了,我这生意将来不仅在这小小的县城,还会做向全国各地。我去和王家哥哥说,他一定不会拒绝的。”
心里很是知道自己这女儿对王家那小子的影响力。林氏点点头,也就应下了。
她心中还有几分惆怅,想再年轻二十岁,当年也是有好几个好儿郎为她争风吃醋的。
云上茶馆就这样轰轰烈烈的开了张,茶货设计一应都是上好的,用的掌柜和跑堂也是当年宁有才想要冲击高端茶业而培养的老手。店内不主卖时下流行的茶饼,反而以煎茶为主。主卖案首茶,还有各色花茶,与茶叶一同送出的还有一张张清幽雅致的小笺,上面所提的诗句涵盖各位名家,其中米色的兰花小笺听说是今年案首平时的练笔呢。
这位案首年少英才,风神俊啊,但平时低调至极也没什么作品诗集流出,因此还有不少人为了去一睹案首的文采,买着案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