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湖边等她,连歌都没有心思去唱了。
她去哪了?今天不来了吗?
我还是准备等她。
因为我信她,我相信我认识的白光莹,从不是一个会失约的人。
所以我反倒是担心起了她是不是出事了。
然后越想越多,越想越害怕。
我浮在水面上,憋着泪去摸腰上的百宝囊。
我把所有能想到的有关治疗的魔法道具都拿了出来,在湖边摆好。
其实这种做法多少有些多余。
因为仅凭我的法术便可以做到这些绝大部分的魔法道具的效力。
我知道。我都知道。
这样做,只能安自己的心。
因为,我好像除了这样做,也做不了什么了。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熟悉这里除了我领地之外的地方。
我只能在这等。
这情形,倒和那次他受伤时一样了。
我也很强的啊。
却每次都感觉被人留在了原地。
无力感再次包裹了我的身体,让我有些窒息。
哪怕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家。
可那种归属感始终扎不下去。
我趴在湖边,明明全心都在关注着她的动静,但还是不免消沉了下去。
我其实,更喜欢做保卫者。
哪怕我是别人心中易碎的珍宝。
像这样的无力,我恶心极了。
明明在亚蒂兰斯不是这样的。
明明在亚蒂兰斯……
耳边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声音比以往都要沉重。
我连忙抬起头。
白光莹跌跌撞撞的向我而来。
发丝凌乱,衣袍破损。
我立马从湖里出来,才堪堪接住了她往下落的身体。
“对不起。”哪怕知道其实这不是我的错,我还是说,“对不起。”
我的手颤抖着,但魔法没错。
“你没有错。”她趴在我的肩头,喘了口气。
“给我唱首歌吧,露露。”
……
人鱼的歌声,是最动人的,尤其是皇室人鱼。
它们是唯一可以直接与灵魂交流的声音。
所以有人迷乱,为之疯狂,也有人顿悟,放下执念。
……
细碎的阳光洒在海面上。
海风拂过,带来鸥鸟的叫声。
有鲸鱼浮出海面,巨大的水柱喷出。
海豚跃起又落下。
……
我唱的是浮光,那首我们初见时唱的,也是她最喜欢的歌。
这首歌描绘的就是海上的日出,它是以其中充沛的自由感出名的。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她最喜欢了。
她趴在我肩头,听着歌。
“我是白光莹。”
她停了下来,等我唱完歌才继续。
“我是光仙子白光莹。”她说,“又怎么能被称为仙子呢?不过只是一个一个被人哄抢的……工具而已。”
她这后一句说的极为艰涩,让我听了心酸。
我没出声,这个时候应该任由她倾诉。
从她的话语中,我了解到了这个纷华世界的另一面。
那个——追求力量的,极为功利的一面。
她说只要与她签订契约便可获得她的力量。
纯粹强大又温暖的光之力啊,连圣级仙子都会为她动心。
可纯粹的光会被染上契约者的颜色,连性格也是契约者的性格。
在亿万万个日夜里,她其实早已认清了自己的处境。
她只能依靠契约清醒着。
可还是忍不住去期待
——去期待那个可以保留她本性的契约者出现。
没有,一个也没有。
光仙子不需要有自我。
他们都这样说。
有了自我的光仙子会变得不再好用。
他们都这样说。
我的肩头传来了湿润的感觉。
“小白……”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我是同样的心痛。
我把她又往怀里搂了搂,紧紧的抱着她。
她一颤,伸手回抱住了我。
她本该是最自由的光啊。
光怎么能被人束缚呢?
从来都应该是别人去追逐的对象。
我要帮她。
我一定要帮她。
我等她收拾好那个脆弱的白光莹。
她从我怀里抬起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