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红抬头看去,果然看见那祭台上蹲着只和小师妹怀中一模一样的白猫,只是瞳色略有不同。
小师妹怀中的白猫银瞳美若冰雪,祭台上的那只眼睛却是黑色的,隐隐透着黑暗幽深。
邹聆月怀中的白猫扯了扯猫须,无所谓地翻了个身,尾巴安抚似地在邹聆月面前晃了晃。
祭台上的白猫抬了抬爪,白衣青年便淡淡开口:“拜。”
人群霎时拜倒一片。
原枫红惊奇道:“他的语气和师尊的也好像。”
邹聆月面上淡定,内心气得发抖:[你这个盗版,山寨货,连我师尊的语气也学,他剔牙抠脚的姿态要不要也学一学?]
两人一猫同时僵住。原本从容的银瞳白猫突然仰头,辩解似地连“喵”三声。
可惜没人能听懂喵语,祭台那边,白衣青年的仪式已进行到最后一步。
一群壮汉将一个巨大的笼子抬到人群中央,里面蜷缩着只水桶粗的巨蟒,脑袋紧紧贴着栏杆,长长的蛇信伸出栏杆外,贪婪地点了点其中一个壮汉的肌肤。
被一双无机质的竖瞳盯着,壮汉不但没有恐慌,还兴奋地靠近了些。
贺骄阳低声怒道:“我爹怎么也参和进去了?”那壮汉正是贺父。
白衣青年闭上眼睛,姿态神圣不可侵犯:“向猫仙许愿,献人血换灵根。”
人群推推嚷嚷,贺父率先提了个木桶出来,恭恭敬敬地朝祭台上的猫拜了三拜,倾倒木桶,鲜血泼墨般涌入地面,祭台下的土地尽数染成鲜红色。
祭台上的猫一跃而起,利爪划破巨蟒的皮肤,蛇血化成一刀白光,落入丹如怀中的小儿额心。巨蟒眼神渐渐涣散,那小儿的皮肤却越来越通透,灵动地仿佛天上童子。
“那是什么?”贺骄阳一惊。
原枫红满脸茫然,他对炼丹以外的事都不了解。邹聆月拧眉仔细观察完,脸色大变:
“这群疯子,不会想用妖血制造妖脉伪装灵根吧?”
邹聆月:[想起来了,那白衣青年应该是安魂教教主。据说实际身高一米五,爱穿红内裤,特别嫉妒师尊,经常假扮师尊做坏事。]
[师尊那等绝世风姿,古往今来都未必能再有一个,是他能模仿的吗?]
银瞳白猫长长的尾巴在半空中得瑟地画了个半圈。
原枫红赞同地点点头,低声道:“妖脉装灵根,傻子才看不出来,还猫仙,骗鬼呢。”
眼见那道白光要全部钻进弟弟的额头,贺骄阳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正打算一刀砍过去,就见小师妹怀中的白猫突然纵身一跃,轻轻巧巧地落到“猫仙”旁边。
邹聆月适时撤销隐身术,声调提高,淡然地开口:“这才是猫仙!”
众人纷纷朝台上望去。只见一只和“猫仙”几乎一摸一样的陌生白猫正踩在“猫仙”头上,双臂几乎抡成半圆,巴掌一下下打在“猫仙”头上。
陌生白猫的眼神比“猫仙”更加高傲灵动,皮毛更柔顺洁白,周身散发着莹莹仙气,心神立刻动摇了。
邹聆月优雅飘渺地来到祭台前,恭敬地朝白猫拜了三拜。她生得好,华丽精致似牡丹般,举止雍容娴雅中带了丝仙气,众人更加动摇。
安魂教教主神情自若地立在祭台前,神色莫测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白猫,嘴角慢慢勾起一抹轻缓的笑。
安教主也不像骗人的。众人看看谪仙安教主,又看看华美女子,神情摇摆不定。
邹聆月从容地接受众人的打量,心神却有些放飞:[哎,要是有手电筒就好了,白光一打,臭教主的红内裤立刻显形,大家还能相信一个穿红内裤的谪仙?]
心里正暗叹着,就见三师兄突然举着个发光的法器跳出来,指着安魂教教主大叫道:“他穿红亵裤,你们还相信他?”
贺骄阳趁机瞬移到父亲身边,利索地定住两夫妻,将男孩抱进怀中,试图打断施法。
邹聆月惊了:[三师兄这次好聪明,和我好有默契!]
原枫红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加大灵气输入,让法器更加明亮。
光线正正投射到安魂教教主下衫处,透亮的光芒下,安教主雪白的下衫竟真地透出一抹鲜艳的红色来,众人的脸上渐渐染了怀疑之色。
“安教主好像真的穿的红亵裤,哪个仙会这么俗气?”
“对啊,那些仙人们都穿的素雅地很,生怕沾上一缕凡尘污垢。”
“不会真是骗子吧?也对,仙人们都高高在上不染俗事,哪会管我们死活?”
被这些愚民不信任的目光盯着,安魂教教主暗暗握紧双拳。红亵裤怎么了?丰邈还穿过红袍呢,这该死的刻板印象!
白猫重重一爪将“猫仙”拍晕,轻蔑地看了白衣青年一眼,跳回邹聆月怀中,慵懒地舔了舔爪。
白猫一晕,仪式便彻底中断,村民们纷纷跪地,祈求真正的猫仙原谅他们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