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安切到通话界面, 果然有三个未接电话,每个间隔一小时,都是来自苏佋。
她熄掉屏幕, 望着男人小声解释:“对不起, 我手机没放在身边所以没听见, 下次我在外面有事的话会提前告诉你的。”
苏佋好似无所谓她向不向他报备行程, 听完也只是好脾气的弯了下嘴角, 随意地答:“好啊,看安安方不方便, 我都可以。”
两人走到宾利车前, 林知安刚打算拉车门,却和伸过来的那只手撞在一起,清瘦修长, 莫名让人想起挺拔清隽的竹子。
“我帮你。”苏佋温柔地贴近她。
锃亮的车身映出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矮的那个像是被牢牢圈在后面人的怀里动惮不得。
林知安收紧手里的文件, 乖巧地点点头。
“这里是什么?”苏佋扫了一眼窗玻璃,没急着开门, 下巴往她怀里一扬。
林知安低头把文件摊平,“是我的治疗方案。”
“那安安要好好听医生的话, 赶紧好起来。”苏佋拉开门, 手抵在最顶端, 绅士地护住她的脑袋。
林知安钻进车里整理好裙子, 仰头冲他笑笑,“我会的。”
关门前她听到苏佋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站在车外盯着屏幕瞧。
段礼:演技不错,骗得爽吗?
苏佋缓缓抬头, 望向二楼的窗户。
那里站着一道颀长的声音,拿着手机的那只手朝他挥了挥,好似看了很久的热闹。
苏佋轻笑着移开视线, 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进去。
他了解段礼,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车子缓缓启动,消息又进了一条。
段礼:作为朋友我想再提醒你一次,用催眠暗示她喜欢你这种事情很危险,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可考虑清楚了。
苏佋凝视那条消息良久。
他旁边的林知安正安静乖顺地看着窗外,偶尔扇动睫毛,一副纯然天真的模样。
苏佋收回目光,单手散漫地打字:我从来不做后悔的事。
段礼:Ok,下周三见。
*
睡前苏佋照旧给林知安拿了杯水放在床头柜。
这么多天林知安也逐渐习惯。
杯子里有时候是柠檬水,有时候是花茶。
也不知道是这杯水的缘故,还是房间里偶尔点的熏香,她总能睡得特别好。
今天苏佋放下杯子就被电话叫走了。
一个小时前周阳阳给林知安打了电话,说策展师看完她的作品想见见她,然后商量一下准备什么样的作品。
她找出了大学时的画册。
睡前找找灵感。
结果手一抬,本子碰到水杯,“哐当”掉到地上,水全洒了。
别的倒还好,只是可惜了茶里的香片。
林知安拿毛巾吸干桌子和地板上的水渍,冲洗完杯子重新放回床头柜上,看起了书。
时钟指向十二点。
她揉揉眼睛钻进被子准备睡觉。
她从来不知道苏佋几点睡的,有时候下楼拿东西能看到书房有光透出来,大概是在处理公司的事。
熄了灯,房间传来匀称绵长的呼吸声。
窗户没关死,月影从缝隙中转进来,朦胧的静谧。
“咔哒——”
轻微的一声。
门把拧动。
男人悄声走进。
他在床前停下,脸一侧,目光落在床头空了的水杯略作停顿,然后往另一边走去。
半夜。
林知安觉得肚子一抽一抽的疼。
像是吃坏了东西。
她蜷着身子来回翻滚几次终于从睡梦中醒来。
来大姨妈了。
她以前有熬夜的习惯,所以大姨妈向来不准。
林知安掀开被子爬起来,灯没开直接跑到洗手间。
过了十来分钟她重新回到床上时,忽然察觉不对劲——
苏佋并没有和她睡一间房。
难道是还没忙完吗?
她拿起手机看。
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想了想,推开门想去书房提醒他注意休息,可是走廊上弥漫着空荡荡的黑。
不在家?
她疑惑地转身回屋。
就在此时,房间里响起一道诡异的响声。
像有什么撞到了木板。
林知安瞬间僵在原地,脊背窜出一阵冷汗。
她打开灯,视野中央的衣柜前放着一双灰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