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辂这次很有逼数,不等马氏点汤送客就转去找张方平聊天儿。
老师兼岳父,得时常联系感情,绝不能让别家臭小子趁虚而入!
何况写了作文不找老师点评点评,和没写有什么区别?
苏辂脸皮奇厚,大言不惭地跟张方平吹嘘了一通,绝口不提自己干了啥事,只说欧阳修与韩绛都对他另眼相待,这不,还专门给他留了作业!
张方平睨着苏辂,对他这些鬼话持怀疑态度。
苏辂积极地拿出有力证据,兴冲冲拿自己那三篇处女作文给张方平看。
“您瞧瞧,他们给我写了这么多评语!”
张方平接过看完,明白了。
欧阳修他们确实看好苏辂,要不要求也不会这么高。
按照这些点评来写的话,别说苏辂这么个十岁小孩了,就算是国子监那边的监生都能毕业了!
张方平心里门儿清,却没道明,反而还顺势批判起苏辂来:“你看你,都写了什么玩意,人家没直接扔掉那是别人有涵养。”
苏辂气结。
一个两个,都什么人哪?
鼓励教育懂不懂?小孩子要夸的懂不懂?
常年被批评的小孩子,长大后会自卑的!
只有像他这样,从小被夸到大、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孩儿,以后才会快快乐乐地茁壮成长,成为了不起的国家栋梁!
这些可恶的大佬,根本不懂怎么当老师!
苏辂气冲冲地夺回自己的作文回家去了。
张方平乐得不行,只觉疲惫全消,整个人神清气爽。
难怪苏涣越活越年轻、越活越健朗,有这么个儿子在简直每天都有新乐子可以解闷。
另一边。
苏辂前脚刚走,马氏后脚就找去女儿说话。
张菀柔正仔细地把那篇文章收入抽屉,见她娘来了,她面色如常、不紧不慢地把抽屉合上。
对上马氏带着探究的目光,她柔柔地喊了一声:“娘。”
马氏上前坐下,拉着女儿的手问道:“刚才辂哥儿找你说了什么?”
“读书上的事。”
张菀柔浅笑应道。
“娘,我把我的名字告诉他了。”
马氏顿住。
女孩子的闺名是不能轻易叫外人知道的,外头大多只知道个排辈。
一般来说,只有极亲近的人家才会交换儿女姓名,那代表着两家有可能结为姻亲。
马氏知道自己女儿的性格,别看她说起话来那么软和,实际上像她爹,特别倔,自己认定了的事绝不回头。
女儿能私底下把闺名告诉苏辂,又光明正大地跟她提起,心中恐怕已有了决定!
母女俩说话没那么多顾忌,马氏摸着女儿的脑袋,直截了当地问:“你想嫁他?”
张菀柔眉眼一片柔软。
“对,我想嫁他。”
她的声音极轻,却很坚定。
马氏轻轻抚摸女儿的发顶,说道:“好,娘知道了。”
马氏没有多留,起身离开。
她得回去好好想想,好好冷静冷静。
张菀柔目送马氏离开,悄悄拉开抽屉看了眼苏辂刚才送回给她的文稿,又忍不住眉开眼笑起来。
明知苏辂想一出是一出,压根没想太多,她还是很开心。
相比张菀柔纯粹的欢喜,马氏回房后感觉心里酸溜溜的。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两个小孩都没到十岁,苏辂这小子怎么就哄得她女儿想嫁他了?
想到苏辂那讨喜的性格,马氏又不免忧心忡忡。
苏辂才九岁出头,就已经出入禁中,连在官家面前都露了脸,日后恐怕前途无量。
这小孩儿连她聪明早慧的女儿都能被他哄了去,以后怕是少不了招人喜欢。
到时候女儿不会受委屈吧?
张方平从书房回来,看到的就是马氏一脸愁容地坐在那。
“怎么了?”张方平不由关心道。
马氏看着张方平头上若隐若现的白发,叹着气说道:“明天开始,我给你多顿些补品,不管好不好喝你都得给我喝光。你可要活得健健康康长长久久,要不然女儿被人欺负了谁帮她出头?”
张方平觉得马氏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一问之下才知道马氏在担心女儿婚后之事。
张方平哭笑不得。
敢情要他喝补品,就是想让他活久点给女儿撑腰?
这母女之情是挺令人感动的,如果他不是那个护女儿工具的话!
张方平直摇头,笑着说道:“你觉得我们女儿能是被欺负的人吗?”
马氏说道:“你不懂,女孩儿一旦把心交了出去,再聪明都容易受伤。我看辂哥儿根本没开窍,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