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心里十分烦躁转身回去了。杨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她还在边上跟几个孩子在玩呢!
杨云家门口之所以会被那么多人围观,个中缘由说来那就话长了。杨云是抱养的,她上边是两个哥哥。她现在的父亲也就是养父在走集体时是生产队队长,村里人很多人背后都骂他,后来改革开放他和亲戚合伙开砖厂被机器绞断了腿,拿了一大笔赔偿金回到村里开起了小卖部。所以今天来围观的人其中好多也是来看他好看了。
直到天黑也没见水出来,后来打到了九十多米打井负责人问他:“怎么办,还继续打吗?” 打的话他们就得更换强度更大的转头了。杨云全家考虑了半个多小时,后来还是决定放弃了。村里打井最后没打出水杨云家是唯一的一家。对此村里人背后说啥的都有,白白花了三千多不说还得听村里人说三道四,杨云的妈妈气不过最后又病了一场。
这天晚上人群散尽后,杨晓蝶跟周德凯说:“她打算下个月跟她二姨家的姐姐去北京学裁缝。” 周德凯一听她要去大城市又那么远,心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点不放心但又没法去阻拦,只是沉默着。
过了半天他说道:“为什么这么着急?等过了年开春暖和了再去呗,眼看冬天快到了。”
杨晓蝶说:“前三个月学徒,第四个月就给开工资了。今年去正好算学徒,过起年再去就能开工资了。” 听了杨晓蝶说的周德凯就都明白了。他只是觉得北京太远太陌生,杨晓蝶到了那么一个陌生的地方,也许过两年杨晓蝶也会变得遥远而陌生的。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很显然杨晓蝶家里是想让她早点出去学点手艺,好挣点钱补贴家用,再说她哥哥杨晓军也渐渐大了,再过个几年就得找媳妇,在农村找媳妇是需要花彩礼钱的,那可是一笔大数目。
杨晓蝶对周德凯说:“我姥姥前几天去世了,我哥哥赌钱输的家里还没还清,现在我不上学了天天坐在家里吃闲饭,看着父母发愁的样子,我自己心里也很难过。你说我还能等明年再去吗?”
过了一会她又笑了说:“你也不用担心我二姐在那儿呢,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好好读书,咱们这些一起长大的孩子里,就数你书读的最好,将来一定要考个大学给村里人看看,我相信你肯定行。” 不知为什么听了杨晓蝶的话,周德凯的眼角有泪水涌上,他虽然极力的制止这种感觉,可还是失败了。还好夜色下没被杨晓蝶发现。
就这样两个人在幽静的夜色下安静的站了良久,杨晓蝶开口道:“你再不回去,一会你妈又该喊你了。”
周德凯说:“等你去了北京,晚上我就不出来了,我妈也不用再喊我了。今晚就让她喊去吧!”
杨晓蝶听了这话低下了头,说:“你说的话我不明白。”
周德凯道:“也许我们都还没长大的缘故,所以你还听不明白我也说不明白。”
杨晓蝶道:“可我宁愿永远都就现在这样,也不想长大,虽然我和你中间有夜色有说不清的一切,但我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你,有困难时一伸手可以拉住你,还有村里的伙伴们都一起不要长大那该有多好。你说我姥姥那么好的一个人,她怎么就死了呢?还有我哥哥你说他为什么就非要去赌钱呢?德凯你书读的好,你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转眼间一切就都变了?”
看她越说越激动,周德凯不由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对她说:“晓蝶,虽然你问的问题我一个也回答不了,但我想我愿意一直守护、守护好我们一起度过的美好童年,不管你身在何方也不管我将来人在何方。”
情绪渐渐平息下来后,杨晓蝶说:“有时候真奇怪,我刚才就像个管都管不住小孩子,大概是一想到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心底还是有些抵触的吧!看到自己的命运被什么摆布,我也想去责怪一个人可又不知道该责备谁。”
周德凯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能不懂。”
又过了一会夜越来越黑了,周德凯说:“我送你回去吧!不管未来怎样,我们都要好好爱惜自己。”杨晓蝶娇柔的看着周德凯,使劲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