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旁一个看起来干净的苹果,用袖子擦了擦,咬一口:“我就是在家里的床上睡觉,不知为何,一觉醒来便在这马车里了。”
其实是在殷恪出门前,马车停在乌衣巷中,她便在槐叶的协助下钻进了车里,讲经会时,她就掀开布毡一角翘着腿看得津津有味。
“你在家里睡觉,会戴上满头钗环?”
“哥哥,我想你带我去玩嘛,”苹果大半下肚,姜萤萤扒在木板上,对他露出无辜的眼神,“我去殷府,小厮们总说你不在家,你又不来找我,你是不是躲着我啊。”
“我没有……”
马车摇晃,外头又开始吵嚷,只怕这马车真会被挤到散架。姜萤萤身子小重量轻,忽地被甩到暗格对角处,殷恪蹲在她面前,紧张地看向她脚边:“脚伤没事吧?痛不痛?大夫不是说了不能乱跑吗?”
“没事呀,早就好了,你都多久没见我了。”姜萤萤不忘啃完最后一口苹果。
她丢了苹果核,眼睛忽然亮起来,直起腰,收下窗外送进来的一盒云香阁的糕点,对着外头喊:“谢谢姐姐!”
殷恪无语道:“扔了,不许收。”
姜萤萤从他手里把糕点抢回来,宝贝似的抱在怀里:“为什么要扔了,云香阁的糕点可难买了,你不吃我吃!”
“公主驾到!闲杂人等,速速让道!”
忽闻不远处一声尖锐嘹亮的通传,马车附近的声音竟全都安静下来。
不多时,那太监的声音来到马车前面,恭敬道:“殷公子,咱们三公主请您下车一叙呢。”
殷恪推开车门,街道两侧皆有卫兵镇守,那些女子安安生生地分列而站,不断拿眼睛偷瞄他,也是消停了。
三公主司马鸢的车驾停在街道尽头,有人跪下充当脚踏,一位通身华贵的小少女走下马车。
司马鸢与殷恪同岁,年方十一,是唯一皇后所生的孩子,较之其他公主皇子的地位更特殊。
她的容貌并不出众,只是普通可爱的少女模样,但从小跟着太后滋养出的一身气度,沉稳大方端庄持重,实在瞩目。
“本宫与殷公子有约,有冒失冲撞者,立斩之!”
声音轻而有力,整条街道鸦雀无声。
殷恪到公主面前行了一礼:“多谢公主相助,让公主见笑了。”
司马鸢比他矮上一些,凝眸片刻,不乏玩味地说:“你的美貌胜过许多女子,名气又如日中天,日后出门,还是带上几个侍卫吧。”
殷恪并未应答,耳根却红了,公主缓缓道:“我并不只是为了替你解围,是听闻殷公子博学,心中甚为佩服,一直想要寻个机会,与公子结识,但每次宴会上遇见,总是匆匆忙忙,未能对话。今日我得了父皇的准许,出宫观看讲经会,再度,被公子的风采折服,不知公子能否赏面,与我交个朋友。”
殷恪再三作揖:“幸得公主殿下垂青,恪自当愿意与殿下结识。”
司马鸢浅笑道:“回去换一身衣裳吧,两日后,除夕夜宴再见。”
说罢悠然转身,登上自己的车鸾。
殷恪回到自己的马车,拂开秽物辟出勉强能坐的一个角落,蜷缩手脚闭上眼睛,不再发一言。
紧绷的神经放松之后,困意来袭,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马车发动。
姜萤萤觉得还没玩够呢,就要回府了,看着明显不愿意说话的殷恪,心里似有把小爪子在挠。
她把整盒糕点吃完了,捞起几个绣工精致的荷包,一一打开。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每个字我都认得,哥哥,我厉害吧?”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可是盛京分明就只有一条澜江啊,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懂。”
“山有木兮……”
姜萤萤磕磕绊绊地读了几个荷包里的诗句,殷恪却平静无澜,她瞬间就觉得没意思了。
慢慢挪向殷恪,戳了戳他的脸。
殷恪仍旧闭着眼睛,眉心微皱:“手上有油。”意思是离我远点。
姜萤萤玩心更盛,两只手指捏起脸上软肉,他的皮肤极好,很像一颗剥了壳的白煮蛋,她老早就想碰碰了。
只是平日在哥哥的威严之下,有贼心没贼胆。
她盼望着殷恪阻止她,骂她一两句也好,只要和她说说话就好,他却只是嘤咛几声表示抗拒,把脸转向车壁,向她敞开了大片的下颌脖颈。
姜萤萤更大着胆子捏捏他的鼻子、耳垂和后颈,他的身体渐渐放松,完全倚进马车的角落中,呼吸悠长。
倒像是,睡熟了。
姜萤萤十指嵌入清凉如水的长发,编了一股辫子,用发尾扫他的脸,他皱眉转醒,水润的眸子睨她一眼,把她连同作乱的手一起抱进怀里。
“别闹了,让我睡会儿。”
姜萤萤像被施了定身咒的孙猴子,一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