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卫生所医疗条件有限,只给曲随风开了点儿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和消毒用的碘伏。
看完病,崔承硕带她找了个小饭馆吃晚饭,点菜的时候,他问老板有没有回市里的办法。
老板是个健壮的中年男人,穿着黑色的背心和短裤,两条大花臂甩来甩去的,说起话来带着当地的口音,语气却很随和,“没有喽,平时村子里有车的人家都能往返市里接送,但是你们看外面的天气,一会儿肯定要下大雨的喽,这种天气走山路很危险的,没人愿意出去的。”
崔承硕和曲随风对视一眼,只能无奈向现实妥协。
吃完了饭,在饭馆老板热情介绍下,他们住进了老板自家开的民宿。
两人的房间在三楼,住对面。崔承硕在曲随风的屋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摄像头一类的东西。
房间里有沙发,曲随风坐过去,拿出碘酊准备给伤口消毒。
她腿上的几处擦伤伤口深浅不一,腿稍一弯曲,就扯得伤口钻心得疼。
“我帮你吧。”崔承硕蹲在她面前,从她手里接过药水瓶,用棉签沾了沾,轻轻地涂抹在伤口处。
“嘶——”曲随风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腿下意识就要躲开,下一秒就被那只冷白的手握住。
“别乱动,”崔承硕半垂眼皮,唇线绷直,眉头稍微向下压,似乎在压抑着情绪,“我轻点儿,你忍一下,马上就好。”
曲随风看到他额头又出了一层汗。
抹完药,他抽出几张纸巾递给曲随风,让她擦汗。
“谢谢学长。”曲随风声音有点发颤。
崔承硕下楼去找老板要冰块,去了好久,回来的时候手里除了一个包着冰块的塑料袋还有一个粉色的包装袋。
“我托老板娘给你买了身衣服,不知道合不合适,你一会儿试试吧。”
曲随风打开袋子看了眼,里面居然还有一套内衣裤。
她一把攥紧包装袋,脸颊情不自禁地发热。
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跟崔承硕道谢。
崔承硕也觉得不自在,眼神飘忽不定,“咳,你、你先试试吧,我、我回房了。晚上有事儿记得给我打电话。”
曲随风点头应下,依旧没看他。
他走没一会儿,外面开始狂风大作,倾盆大雨转瞬而至。
曲随风拉上窗帘,准备换衣服,从包装袋里拿出内衣,越看越尴尬。
这东西虽说是老板娘买的,那也是崔承硕授意的啊。
一个普通的异性朋友帮她买内衣。
这比杀了她都难受。
别别扭扭地换好,她深吸一口气仰躺到床上,拿枕头盖住自己的脸。
她现在要社死一下下。
过了一会儿,她拿开枕头,给崔承硕发消息:【学长,衣服多少钱,我转你。】
消息发过去那边立刻显示正在输入中,但是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消息回过来。她补充了一句:【不说的话拉黑了啊,明天各走各的。】
对面这次倒是回得快,不过是一个字一个字回的——
【你】
【确】
【定】
【??】
两个疑问号,应该是在嘲笑她现在只能金鸡独立。
肯定是这样的。
曲随风不服输的劲儿上来了。
【当】
【然】
【,】
【试】
【试】
【吗】
【??】
以牙还牙。
崔承硕:【算了,让着伤号。】
随即,他发过来一张付款截图,【我可没坑你啊。】
“……”
长得挺好一男的,怎么就偏长个嘴。
曲随风等他收了钱就退出了微信,靠在床背上,看了会儿电影,直到晚上九点多,眼皮变得沉重,打了两个哈欠后,她放下手机,和衣躺到被窝里,闭上眼睡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窗外响起一个炸雷,曲随风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慌里慌张地查看自己的脚,没有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这才长舒了口气。刚才她做了个噩梦,梦见那条黄黑花纹的蛇缠在她的脚上,她怎么甩都甩不掉。
那种冰凉、滑腻的触感,她现在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外面雷雨交加,山风肆虐,路灯□□地立在狂风暴雨里,微弱光芒映在窗帘上,倒映出树枝狰狞摇晃的样子。
不由地,曲随风联想起崔承硕在公交车上给她说的那个恐怖新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听到楼道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她的门口。
她神情紧张地看向门口,总觉得门的那边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她。
曲随风一颗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