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大虎更加“凶恶”些,被大虎偷了,起码还有的狡辩。
毕竟,我只是一瘦弱稚子罢了。
我知道沈锦最是讨厌聒噪,也为了让我更加像八岁孩童,便在梓梓的怀里又哭又闹,挣扎哭诉。
周遭围的人越来越多,沈锦此人最怕丢脸,于是便封住我的口。
我发不出声音,在梓梓身上撒泼。第一世时,梓梓欺我地位卑贱,常常作弄我,雪夜里湿冷的被子,身上无故起的疹子,都是她所为。
第二世,我随便寻了个由头赏了她八十一鞭子,让她跛足滚下山。
这辈子,仅仅是在她怀里踢打她可就善良多了。
一刚刚取完钱的富商便大声怒斥我:“上月,你以同样的把戏偷了我钱袋,如此不长记性,不如断了你的手!”
夭寿,这会儿碰上真债主了,记忆里我确实干过这事,这铁公鸡记恨了我三个月。
沈锦嗤笑一声,把我丢在地上“那我今日便教你为人。”
我看着昏死过去的大虎,正要开口求饶。
“你修习法术,便是对弱者挥刀吗?”人群里传来一声驳斥。渐渐走出一竹青身影,手持一纸扇,称得他面色如玉,仙风道骨,只是生了一双风流的含情目,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原来那个青衣人是这样的吗,我一遍抽泣,一遍看他,八岁的记忆清晰起来,青色的剪影逐渐清晰。
可是怎的再也没见过这人。
“不知阁下什么意思。”
“她不过一孤女,何必赶尽杀绝?
“这孩子是个惯偷,刚刚那人也说了,她偷了不少银子。”
青衣人轻轻使了一手诀,解开我口上的仙术。
我大哭着倾诉道:“那人先是偷了别人的三文,呜呜,我只是拿回来,给大娘。”
沈锦吃了瘪,再寻那富商时,早就不见踪影。
“看你这服饰,扶鹿行事如此无耻吗?连个孩子也不肯放过。”青衣人打开折扇轻轻扇了几下,走过来抱起我,从怀里拿出一手帕擦去我的眼泪。
这手帕上的香气淡淡的,记忆里的身影逐渐清晰。
人群的指责声转移,沈锦从未处于如此千夫所指的境地,一时脸色铁青。
我露出一个微笑,没人知道,我是看着那个富商离开的,至于那个大娘,我确实认识过一位善心的妇人,可是她从未丢过三文,去年就因贫弱病死在家徒四壁的草屋里。
“她仙缘深厚,想必是有缘人。”一旁的林挽风突然出言。
想不到林挽风也在,他的存在依旧难以让人察觉。上一世他疯言疯语的仇我还没来得及报呢,来日方长啊林大师。
沈锦不傻,自然知道这是给她下了台阶“这孩子既然有缘,我便带回扶鹿山好好教化,让她改了这行事,也算功德一件。”
欲要从青衣人手中接过这孩子。
青衣人身子一转,并不打算交给她,反而低头问怀中的我“你愿意吗?”
这命运逐渐与上一世重合,只要我点点头,就能回扶鹿去当门派里最有天赋的首徒,最后血洗这两面三刀的门派。
“不愿。”时机还不成熟,若是现在答应,沈锦可能随便就将我丢在扶鹿山脚下。
明眼人一瞧便知,沈锦并不会真心待着孩子好。
“叔叔,叔叔,你能不能带我走?”我得再加一把火。
“这位公子,我扶鹿一向待人宽厚,今日沈某失言,必定认此女为关门弟子,好好待她。”
青衣人点点头“小孩,虽然叔叔很喜欢你,但是家里有一个喽,那小子骄纵得很,不喜欢弟弟妹妹,而且家中只有几口人,家徒四壁,现在是最好的结果啦。不过,既然有缘,往后会再见的。”
“可是,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啊。”这青衣人到底是谁?
“我名景怀渊,你呢小家伙?”
“无名”
他的发丝随着微风轻轻拂过我的脸颊,手中的折扇打开,上面点缀着春来江水绿如蓝的水墨画“唔,我最喜春江水暖,那你就叫逸春好吗?”
“好”我便欢天喜地的答应,走向“沈逸春”的一生。
不知为何,脚步有些沉重。
“等等!”一个俊俏的郎君突然出声。
郎君轻轻说:“爹,留下她吧。”
景怀渊诧异道:“青鳞,你这臭小子不是说不想要弟弟妹妹吗?”
青鳞?怎的是这个名字?
一身空青色在景怀渊的身后双手抱臂,默默看着发生的一切,他只比我高许多,看起来已经是弱冠之年了。
高高马尾被风微微吹起,插着木簪,一双眼睛深沉宁静,完全不似景怀渊的风流多情。
确实是那个日夜取血,要我不得好死的青鳞。
青鳞撇过脸无视景怀渊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