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荒服尽头,魔君在离罪渊之心不远的黑山洞穴里施法。借助龙魂,他设下聚魂和聚形两阵,源源不断地引入强横的天地灵力,拢魂,铸躯。
行颠倒阴阳,逆行生死之事。
“累死老子了……你这精分怪有完没完,这分明是逆天之举……”龙魂哼哼唧唧到嘴都歪了,愤愤地怒拍爪子,“告诉你,如果来日那亡者真的显形了,那铁定会引来逆行的天劫你晓不晓得?”
魔君徐皆知在一处山洞之内布阵,阵法中央悬空一把斑驳的残剑,其上灵力强聚,已经汇聚出了一颗灵核的雏形。
“喂,姓徐的你有没有听到的?真是服了你了,八竿子打不出个屁来。”龙魂更气恼了,“淦,你要老子既分神镇罪渊,还要老子帮你复活亡者,你怎么这么能使唤!”
徐皆知这会有了回应:“我已经抽出一魂入罪渊,苍龙你也得了能操控的躯体,交易已成,还有什么不满的?”
龙魂仍在他识海里抓狂:“可是这有什么用啊?你跟个活死人似的躲在这里,家也不回崽子也不见,不吃好的不看有趣的,顶多就比罪渊强那么一点点,无聊透顶,远不如周白渊好!”
徐皆知轻笑,目光只集中在阵法中凝聚出的灵核和寸缕躯体上,眼眸泛着疯癫的兴奋:“她还留有半魂,还活在茫茫人间,这便不是逆行。等我带她回来,我才得自由。”
龙魂泄气了:“没劲没劲……”
它深切地怀念起周白渊来,也不知道那小美人后来是死是活,和徐八遂在没在一起。一想到要是他死了,龙魂便觉得难受至极,比待在罪渊里还难过。
这感觉于它稀奇至极。盖因身躯已湮灭千年之久,人世的情感理应波及不到它才对。
正忧愁着,龙魂忽然感应到熟悉的灵力波动,赶紧提醒了布阵布到着迷的徐皆知:“歪歪歪!姓徐的,你家崽子来了!”
徐皆知一怔,也感应到结界有异动,当即瞬移出藏身的黑山洞穴,以为魔界出了比当年混战更大的事,赶紧疾行往结界而去,半路便看到了猎猎的恶鬼袍。
他压低了兜帽:“小珂,你怎么来了?”
龙魂从识海里扒拉出
来一探,顿时惊得呆住:“这不是、这不是……”
“我想问点事。”那小黑花顶着徐八遂的脸抬头,“龙魂是进了罪渊,还是在你识海里?”
徐皆知静默,随之警惕:“自然是入了罪渊,你大老远而来,是为了问罪渊情况?”
“不是。”
话落刹那,荒服尽头起了大风,徐皆知单手拉住兜帽,反手抽出隐于脊背中的本命剑,格挡住了瞬即而来的须臾剑。
黑剑和赤剑相格,一人煞气缠身,一人寒意汹涌,狂暴灵流将魔界兜帽吹落,露出了他眉间猩红的心魔印。
持赤剑者无波无澜:“我来夺回龙魂。”
徐皆知敛眉,顿悟:“你是——周白渊?”
两剑荡开了狂风,荒服地表飞沙走石,罪渊也因狂风而起了携火的潮浪,灼气从深渊袭向放逐的世间。
潜藏在识海内的龙魂心惊胆战地看着两个放逐者激战,看他们势均力敌,各自恃蛮力捍守。它替死里逃生的前宿主高兴,又不知名地难受。
徐皆知大吼:“怎么是你?小珂呢!”
周白渊持剑:“我趁乱剖回了灵核。你说呢魔君?”
徐皆知瞳孔骤缩,痛意占据了半副躯壳,怒吼着劈向对方。周白渊抓住瞬息之间的破绽,须臾剑骤然一分为二,从背后虚晃而来,趁势刺入徐皆知的肩胛骨。
鲜血四去,周白渊解开障眼法,化出自己的眉目,寒声拧转手中剑:“怎么,当年魔君剜我灵核时,就没有预想过今日的局面?”
徐皆知不顾骨肉碎,赤红着眼睛拽住了他的衣领:“你当真……当真剖回了灵核?”
“对。”周白渊屈指运灵,冰凌从徐皆知的肋骨下穿透体表而出,血染红了冰凌。他无喜无悲地继续道:“他无心,我将他魂魄锁在了躯壳里,如今不死。”
当然了,虽不死却也不生。
徐皆知不知伤痛,只是呆住,片刻后浊泪滑过伤痕遍布的脸庞,徒手抽离了须臾剑后退。他踉跄退了好几步,徒以本命剑支撑住不倒下,却也半跪到了地上,风穿过肩胛血洞发出模糊呜声。
周白渊提着滴血的须臾剑上前:“把龙魂给我,我要让徐八遂醒来。”
魔君半跪于天地良久依然说不出话来,周白
渊等候已久,再次提起了须臾剑。
这时徐皆知仰首,鬓边额角生出半黑半白的龙鳞,龙魂借着徐皆知的眼睛看着他,带着天真的残酷:“周白渊,你来得太晚了。我剩下的龙力全用去复活另一个人,就算想帮你,也办不到了。”
剑尖停在魔君眼睛上,周白渊声音飘渺:“那帮我……抽出镇生剑……”
“我这位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