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傍晚,村里没有路灯。
魏青兰不太认路。仅凭着原身的一点记忆,她找了半天,才看到村长家的后院墙。
她打算贴着后院墙,绕到前院去叫门。
“老头子,白天人多眼杂,顾不上问你呢。书世,同意让兰丫头去了?”
一个苍老的女声隐隐约约地传了出来。
青兰轻轻地把两只半死不活的野鸡放在地上,侧着身子把耳朵贴在后院墙上。
“咋能不同意?高兴还来不及呢!50两银子啊,那可是50两银子呢!这么些钱哪是天上能掉下来的?咱村里见过这么些钱的,怕是没有呢!书世本还想让青宝替了去。”
这是村长的声音!
那个女声估计是村长的老婆、玉芝的奶奶了。
老太继续道:“那可不成。仙人要的是女娃。男娃,可蒙不了仙人的。唉,可惜兰丫头了……”
村长打断了她的话:“可惜啥?仙人要的是属龙的女子,除了青兰,就是玉芝。你舍得玉芝去吗?”
停了停,村长又说:“再说这心蛊是好是坏,谁也不知道呢,说不定是大造化!真是妇人之见!”
老太的声音有些低沉:“这都是命啊!说起来,青兰还得叫魏无恙一声老祖。青兰爷爷是魏无恙的重孙,要不是青兰爷爷和书世一起上山,救书世殒了性命,也不至于把兰丫头托付给书世了。”
青兰一听,恍然大悟——魏青宝一口一个“你不是我姐”,原来是真的。
爷爷救过魏书世的命,按常理来说,魏书世不应该对救命恩人的孩子好一些吗?
可是,他一直对青兰很差,还要把青兰配给鳏夫,这哪像是对待救命恩人的孙女啊!太不合常理了。
村长的声音低了低:“书世这人,青兰爷爷把他当后辈,教他打猎下套。他那一身打猎的本事,都是青兰爷爷教的。”
老太附和道:“是啊,当年书世家穷,只有个寡母,哪家闺女也不愿意嫁他。要不是青宝娘看上他一身打猎的本事,他就得打光棍了。”
村长接着话茬:“当年,就是这魏书世撺掇青兰爷爷上山猎熊瞎子的。熊瞎子是那么好猎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书世活着下了山,兰丫头没了爷爷。”
老太继续絮叨:“当年我就觉得有蹊跷。好端端地上什么山,猎什么熊瞎子。书世倒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要我说啊,说不定就是书世……”
“别瞎说,没影的事。他糟害青兰爷爷干啥?糟害了,还得养兰丫头,没影的事儿,”村长打断了,“青兰爷爷没了,谁家也不愿意养兰丫头啊,最后还是书世养的啊!”
青兰皱了皱眉,原来还有这么一出隐情,魏书世和青兰爷爷单独出去打猎了。
不过,原身爷爷的事,如果魏书世不说真话,估计永远找不到真相了。
老太迟疑了一下:“是不是青兰爷爷有什么宝贝?”
村长有点不确定:“不能吧,虽然青兰爷爷是无恙先祖的重孙,没听说无恙先祖给他家留下了啥宝贝。真有啥宝贝,无恙先祖这一支,也不至于凋零成这样。”
村长继续接着说:“这事儿啊,可不兴让兰丫头知道。兰丫头不吭不响,但心里是个有成算的。可不兴让兰丫头知道了。这节骨眼,别出了篓子。兰丫头顺顺利利地去了云雾山,才是正事。”
接着,村长嘱咐老太:“别惹了仙人,一个村子都吃不了兜着走。你可得嘱咐玉芝,千万别说漏了嘴。她今晌又哭又闹,一直说我偏心兰丫头。我怕她找兰丫头的麻烦,一咬牙才把心蛊的事情告了她。”
老太的声音透着埋怨:“老头子,你真不该告诉她。玉芝这孩子呀,心里存不住个事。我晚点嘱咐嘱咐她,可别说漏了嘴。玉芝是个懂事的,晓得厉害,不会瞎说的。”
青兰心想:不好意思,我已经知道了。亏得有你家玉芝,不然我还蒙在鼓里呢!被你们老两口卖了,魏书世这个渣爹,还想着数钱呢!
老太话头一转,提到了昨天晚上:“昨晚那阵仗,可把我吓死了。那主仆二人一身仙气,我都不敢看。咱家的大石桌,那么厚实,被他砍瓜切菜一般,劈了个角。要不按人家说的办,当下砍得就是脑袋了……”
村长的叹气声传了过来:“唉,往年取山货,来的都是杂役。我知道的都是些皮毛。谁知道这主仆啥来头?谁知道这侍女是啥?心蛊是啥?仙家的事情,咱们也不懂。心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咱们干啥?”
停了停,村长又说:“我也不敢对魏书世说,就怕这憨货,狮子大开口,一下子掏空了咱的家底。左右兰丫头也没什么人牵挂,唉,能替村子里解了围,也是件好事。”
老太也附和起来:“好歹还能给家里赚到一大笔银钱,以后也不浪费家里的口粮了。每个月还有月银拿,书世家正好攒一攒家底。”
村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嗯,攒起来,正好给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