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对主仆并没有走远,站在那里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只听着年轻的白衣公子笑了笑,说了一句:“这下子倒是省了我不少的力气。”
小厮点头:“公子算无遗漏,怪不得让我带两个食盒呢。”
青兰没打算和他们交谈,朝他们点了点头,就打算越了过去。
小厮递过来一个食盒:“大姐儿,公子赏你的,你拿着吧!”
青兰愣了一下,心想:不是已经给过了吗?点心挺好看,这公子还挺懂礼,那我勉为其难地收下啦。
青兰清了清嗓子,拱了拱手:“那就多谢公子了。”说罢,拎着食盒走远了。
凭着原身的记忆,青兰来到村西头的一处院落。
在夕阳的余晖下,这处院落的影子拉得很长。四面围着一人多高的青砖墙,在村子的各处院落里倒是不显得寒酸。
木质的大门有些年头了,带着斑驳的痕迹。
青兰刚推开门,就听到一个醉醺醺的声音传了过来。
“青宝…嗝……你、你回来了?快……嗝……快来给你爹倒酒。嗝……小子倒酒……嗝……越喝越有!”
院里坐着一位魁梧的中年大汉。
西域的冬天有点寒气,只见这壮汉赤着青筋虬劲的膀子,正端起一个硕大的海碗。
大汉懵懵瞪瞪地看了好半天:“兰、兰丫头?”
说完,又打了一个酒嗝。一股酸腐的酒气瞬间散了开来。
青兰皱了皱眉,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是个一进的院子,房子盖得不甚讲究。院门对着正房,正房旁边有俩小耳房。耳房不远处看着像是厨房。厨房旁边是个硕大的草垛子。
大汉看她没说话,又开始发酒疯了:“还敢、还敢嫌弃你老子?你个赔钱货,转过年,把你许了魏二狗,换了银钱!”
青兰知道这是原身的亲爹——魏书世。他以打猎为生,最爱的东西就是这杯中物。
青兰最讨厌酒蒙子了,淡淡地点了点头,就准备走到一边的耳房。
魏书世哪里受过这待遇,眼睛瞪起来。
他大着舌头说:“反、反了你了。家里谁是爹?快去给你爹炒个鸡蛋辣椒下酒!”
青兰“嗯”了一声就想混过去,没想到这醉鬼看到了她手上的食盒。
“你、你手里拿着什么?”
青兰下意识地把食盒藏在了背后。
“好啊!还舍不得!背着我,跟哪里拿了?拿过来,别逼我打你啊!”
魏书世说着,站了起来。快两米的身高,黑塔一样的身躯,挥着蒲扇大的巴掌,看着就让人害怕。
“好家伙,这不活脱脱一只黑熊精嘛!”
青兰心里有些发毛,强撑着说:“有位公子问路,给了一盒点心,我马上找个盘子盛出来!”
大汉听了,嘟囔了一声:“快去快去,饿死你老子了!”
青兰赶紧拐到厨房,舒了口气。
“呜呜……爹,青兰那死丫头打我……呜呜………爹,你要给我做主……呜呜……爹,你一定要狠狠揍她一顿,替我报仇……呜呜……”
青兰一听:坏了,青宝回来了,估计我得挨一顿打了。完了,完了。我得赶紧想个对策。
魏书世努力睁了睁醉眼,“哪里来的黑小子?呔,黑小子,滚回你家去,莫来我家偷吃。”
“爹、爹……嗝……是我,我是青宝!”魏青宝哭得直打嗝,“青兰打我!爹,你可要替我报仇!”
“嗝……你姐在家啊,你从外面回来了。她在家怎么打你?嗝……青宝,你糊涂了?”
魏书世使劲晃动着脑袋,企图用他那被酒精糊住的脑袋想清楚两件事的关联。
“就是她,爹!嗝!就是她!爹,你相信我,就是她…嗝…爹,你怎么不相信我?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呜呜呜呜!”
青宝伤心地哭了起来。
“好好好!打她打她!”
青兰听这俩人的对话,差点笑出了声。想了想,青兰把点心端了出来,摆在了桌子上。
“臭丫头,你居然还敢回来!”
看到青兰,青宝立马不哭了,眼睛竖了起来,“看我不叫爹打死你!”
突然瞟了一眼盘子里的点心,他吃惊地大喊:“你从井里捞出来了?”
青兰笑盈盈地说:“那位公子看我有弟弟,又不想给玉芝,这是专门送给你吃的哟!”
“算你识相。这、这还差不多!”
魏青宝毕竟是个小孩子,看到吃的,顾不上告状了,马上就要下手抓着吃。
旁边的魏书世不干了:“呔!老子还没吃呢,你敢吃!滚一边去!”
魏青宝嗖的一下缩回了手,但又不甘心,气鼓鼓地瞪着他爹。
“反了你了,你还敢瞪你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