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的话什么意思,陶粟不明所以,经这么一打岔,也忘记了要把打火机送给顾家阿妈,当下蹲着身收拾起自己的地垫被袋。
她的肌肤滑腻白嫩,刚刚睡起的脸上懵胧惺忪,长长的栗色卷发未经梳理,千勾百搭耷拉在肩头,带着一股稚嫩慵懒之感。
明明是非常好看的样子,可刚进门的顾川却瞧也不敢瞧她,兀自将洗好的裤子团在屋角晾棒上。
他这段时间常常会避开陶粟早起洗裤子,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么点狼狈,他不想被她发现。
顾阿妈也同样听到了那句话,她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看了眼顾川,又望向陶粟。
而此时,叠好自己被褥的陶粟发现了顾家阿妈对她的凝视,下意识专注地回望过去,礼貌地微微弯起唇角。
她的一双水波眸圆润汪漾,像是眼里含着一捧秋波,抬眼看向人的时候,纤长浓密的睫羽垂挤在一处,笑唇不点自红,颇显娇贵秀美。
放在新世界的人眼中,乖嫩的陶粟就很适合讨回家里去养起来,连挑剔成性的顾阿妈也对她生不起什么摘指。
上回的海螺还剩下最后两只,在水盆里吐着泡泡,勉强还活着,顾阿妈挑出螺肉切成碎,同鱼块和海薯淀胶熬成满满一锅。
陶粟不爱吃鱼和海薯,便只顾拣着碗里的螺肉丁吃,很快发现她举动的顾川逼干净碗里的汤水,将那些泡水胀大一圈的海螺肉纷纷倒入她的碗中。
海螺味道鲜美,白煮过后的滋味也不错,陶粟胃小食浅,对这些肉丁接受度良好,算是比较喜欢吃的食物。
她软软地道了声谢,同时使着筷子将自己碗里两三小块吃不下的海鱼肉夹进顾川的碗内。
顾川忙端着碗往前接了接,他对帮陶粟解决吃不完的饭食习以为常,这些日子下来已然习惯成自然。
狭小饭桌上发生的事,顾洋和顾阿妈都看在眼里,前者闷头扒拉着碗里的饭食,后者则再次思考起新海排房的事,似乎真要给准备间新排屋倒也不是不行。
而对于顾家那间小租屋,顾川实则早就做好了打算,聚集地的海排房并不买卖,但对于表现出色的海民会有贴补。
等在冬天彻底到来前,集体搬到浅海附近后,他就可以凭着一路的贡献付出,得到小租屋另一把钥匙,届时屋舍就能真正送给陶粟。
一想到这点,顾川就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使不完的干劲,恨不能立刻就去上工干活。
吃过东西后,顾家兄弟俩要赶去聚集地中央那边参与轮值的排班,顾阿妈顺带给了他们一些钱,让回来时带半打新火柴。
聚集地的东面富庶,卖杂货的小铺小店有好几,从前相隔较远,外围到内侧的蛛网排道弯弯绕绕就要走上许久,因此顾家人很少过去。
现今海排房都整合到一处,相互之间离得近了,走路就能省不少功夫。
陶粟来北部已经快好些天,不免对聚集地内的景象分外好奇,她本想跟去看看,但外头光线不明,寒彻的雨水缠绵,道路狭小难行,细想还是作罢,等天大亮了再说。
两兄弟取了各自的短杆细竹离开以后,屋外黎明的天色还昏暗着,顾家排屋里火盆中的火光大盛,抑制住漫入室内的冷雾气。
顾阿妈本想把火盆熄灭,节省些鱼油,但见陶粟娇软柔嫩的模样,顿了顿没动,去瓦罐里盛了一碗杂粮分拣消磨起时光来。
陶粟不好意思光坐着烤火,从墙壁角落的杆上取了几件湿衣裤坐回火盆旁烘烤着。
但烘衣服太过无趣,她的意念转回空间里,分出心神规整着解封开启的整十三格物架上的物资。
这些格子东一个西一个,并不挨在一块,拿取东西时也不太顺畅,她索性将格子里的物品全部移去上层空格中,同三满格颗粒分明的鱼油堆放在一起,方便随时取用。
做完这些,陶粟尤嫌不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又将包装里的帐篷拆出,开始用心念在空间里搭建起来。
这可比费手脚搭快得多,也非常省力气,仿佛一团散开的积木,在她的脑海中逐渐建设成型。
陶粟不说话的时候显得分外娴静,时不时分出注意力翻动一下手里的湿衣物,因此顾家阿妈完全没看出来她的三心二意。
天光逐渐变亮,原本随着海波随意飘荡的联排房圈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往一个方向飘动起来,而顾川和顾洋都没回来,显然他们是开始在上工。
顾阿妈打开屋门去外头张望,坐在里边的陶粟却没有动,她的帐篷快要被搭好了。
正在这时,聚集地内本该祥和安定的氛围忽然被好几处不安喊叫的人声打破:“糟了,好多海蛞蝓!”
海里的蛞蝓变异后身形膨胀了数倍,喜爱吃食海藻海带海薯等物,房圈内各个排屋以炮制过后的藤绳紧密相连,正合了这些黏腻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