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思眠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正确但很冲动,尤其现在傅阔林研究室正在教材收尾的紧要关头,第一编者黎嘉洲被疯狂催稿。
黎嘉洲起身去给陶思眠收拾行李,陶思眠心虚地跟在黎嘉洲身后。
他去衣帽间,她也去衣帽间,他去洗手间,她也去洗手间。
黎嘉洲面无表情,小姑娘宛如一只害怕被主人遗弃的猫咪,小心翼翼的。
黎嘉洲没有搭理陶思眠,收拾好行李,他又开始打电话。
“妈,你认识霍尔斯那边的朋友吗,最好在政-府,我记得你有个长江商学院的同学好像是什么……”
黎妈妈大概问了一下,给黎嘉洲发了个号码。
黎嘉洲拨出:“喂您好,我是黎嘉洲,对对,我妈妈给你打了招呼,对,是这样,我未婚妻要去霍尔斯做个调查,然后人生地不熟如果有事的话能麻烦您照应一下吗?”
“喂您好,我是黎嘉洲,对对,我未婚妻要去霍东村,对对,谢谢阿姨,如果有什么事麻烦您照应,记者,不是什么大事。”
“喂您好,我是黎嘉洲。”
“……”
霍尔斯是一个通商口岸,人员混杂,前些年暴-动频频。
黎嘉洲一句阻止的话都没说,只是尽了最大努力把认识的人都交代个遍,麻烦他们照顾未婚妻,然后去给陶思眠做行程。
最近的航班、动车,攻略说包车比租车安全,黎嘉洲写在陶思眠手机备忘录里的,还有包车电话。
他也决口不提担心,可每个动作,每个细节,就连呼吸都是担心的。
除了陶老爷子,陶思眠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这种担心了。
就算陶老爷子,担心也分了一些边角料给陶然。
可黎嘉洲的担心是完整的,温柔的,唯一给自己的。
陶思眠眼眶发热,头朝旁边别了一下压住眼泪。
她故意取闹黎嘉洲:“为什么是未婚妻,求婚了吗?豪车钻戒玫瑰花海呢?”
黎嘉洲一边发微信一边摸着小姑娘脑袋解释:“未婚妻和女朋友的意义不一样,人家会重视很多,再说,让我占占便宜又怎样?”
陶思眠傲娇:“不行。”
黎嘉洲反问:“真的不行?”
陶思眠点点头。
“好吧。”黎嘉洲放开陶思眠,起身。
陶思眠手上一空,正想说“行行行”,便看到黎嘉洲弯身从床头柜里掏出一本牛津词典,黎嘉洲偶尔睡前看专著会查。
陶思眠好笑:“你不会用词典当信物吧……”
她话没说完,黎嘉洲打开词典,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戒指盒,打开戒指盒,一枚小巧精致的素戒安静地立在中央。
陶思眠完全没猜到,完全愣住了。
黎嘉洲什么也没说,直接牵过陶思眠的手,把戒指戴进去。
陶思眠手朝后缩了缩。
“是生气了吗,”她问,“我冲动行事不考虑你,你担心我安全我还要作你说不是未婚妻。”
想想确实有生气的理由。
陶思眠手指纤细修长,皮肤白皙,中指的素戒显得恬静又漂亮。
黎嘉洲看着,摩挲着,好一会儿后,他把小姑娘轻轻拽到自己怀里。
“很早之前就买好了放在词典里,词典中间被我挖了个洞,”黎嘉洲自己想想都好笑,“你以为我在查词典的时候,我都在看这枚戒指,想着什么时候给你戴上,又总不知道什么时候合适。”
“既然你今天说了,那就是今天了。”
黎嘉洲身上有好闻的木质香,清淡温暖。
陶思眠贪婪地嗅了嗅。
“不许哭噢,没怪你,”黎嘉洲顺着小姑娘的背,“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黎嘉洲语气无奈又宠爱:“你不用多解释什么,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你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如果可以,我会陪你,如果不可以,我就为你做好所有我能做的。”
黎嘉洲托起小姑娘的脸,小姑娘眼睛发红,看上去有点委屈。
黎嘉洲低头亲了一下小姑娘柔软的唇:“不会用爱的名义阻止你,那是绑架。”
陶思眠声音很轻:“那你会送我吗?”
黎嘉洲:“会。”
陶思眠:“你会接我吗?”
黎嘉洲:“会。”
陶思眠:“如果我要走的那条路全是大风大浪……”
黎嘉洲拢了拢拥抱她的手:“那我给你撑伞挡雨。”
黎嘉洲说得很平静,陶思眠知道他会。
陶思眠抚摸着手上素净的戒指,决定做个大方的人,把自己的一切连同灵魂送给黎嘉洲作回礼。
心上人,一举一动都是心尖事。
黎嘉洲低低叹了口气,认命道:“我好像比自己想象中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