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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
顾家那位好看的少爷留学回来了!
无数待字闺中的女子含羞带怯地告诉自家的母亲:我心悦顾云峥,可否试探一下对方口风?
于是,回来不过两天的顾云峥,连着被好几十波媒人上门叨扰。
顾大富商头疼极了。他吩咐丫鬟:“去看看那小子在做什么?”
丫鬟敲开了顾云峥的门。门里,少年茫然四望,似惊喜,似惊奇,还有那么一丝说不出来的仓皇。
丫鬟开口问:“少爷,老爷要我来问你,可有什么想吃的菜?”
顾云峥怔怔地望着丫鬟,下一刻蓦地开口:“今天是何年何月?”
丫鬟失笑:“少爷,今天是1947年6月3日,您从国外回来的第三天啊。”
顾云峥立刻跳了起来。
下一刻,他将丫鬟关在了门外,然后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
年轻好看的脸,尚有几分单薄的身体,白皙细腻的皮肤……
唯独那双眼睛,美则美矣,却似乎沉淀了无数的旧时光。
他陷入庄周与蝴蝶的困惑里,不知道那颠簸的半生是一场梦,还是如今是一场梦。
直到他沐浴时,发现自己的胸口多了一朵花的印记……
他叫来苏城里有名的那些花卉老板,很认真的将提前画好的花给对方看:“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这不是曼珠沙华吗?又叫彼岸花,听说是阴气很重的玩意儿。顾少爷你要买这花?真不好意思啊,没得卖。你可以去山间寻寻看。”
顾云峥神思恍惚地回到家里,开始发呆。他想起另一个场景里,他弥留之际,顾四将这朵花放在自己身边,绽放着奇异的光华……
所以,他是因为那一朵花,重生了?
他不可思议地想着这个可能性,却在下一刻,想到了什么,眼睛亮的惊人!
他冲到大厅,问自己的爹:“最近有没有人来提亲?”
他爹笑了:“臭小子,这几天来的人好几十波了。你看上谁家姑娘了?”
顾云峥脸上有了喜意:“爹,有没有人……看上我长得好,托人来提亲?”
顾老爹笑骂:“来问亲的,十个有八个都是因为你长了一张看得过去的脸皮。”
顾云峥此刻内心是那样快活,也不生气,反而轻轻道:“爹,如果,有个叫南思的女子来提亲,你便应了吧。”
说完,觉得面色很烫,赶紧溜了。
那边,顾老爹倒是迷惑地重复了一句:“南思是谁?”
第二天,顾云峥问:“爹,南思来提亲了吗?”
第三天,顾云峥不死心:“爹,你是不是忘记了告诉我?”
第四天,少年恼了:“爹,你别装糊涂了!我说的是南华企业的女企业家,那个很倾慕我长相的女人,据说惦记我很久了……”
顾大富商看着自己犹如魔怔一般的儿子,终于忍不住插话了:“死小子乱说什么呢!苏城哪里有什么南华企业!还女企业家都来了!人家女企业家看得上你一个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
顾云峥呆住。
接下来几日,顾云峥跑了苏城很多地方去打听,都没有听过那个叫南思的名字。
他翻箱倒柜,把家翻了一遍又一遍,幽幽地问:“我的毛绒狗呢?”
“没有毛绒狗啊。”小厮摸着头,“少爷您回来的时候,箱子里根本没装什么狗啊猫的玩具,你是不是记错了?”
顾云峥惶恐不安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月后,等着心上人来提亲的少年,再次来到花店。
“老板。”他问,“彼岸花,你熟悉吗?”
“戏文里倒是经常用。”花店老板笑眯眯地回答,“彼岸花,开彼岸,花叶不见,生生相错。一般代表生死相隔,永不相见。”
顾云峥又问:“那……你听说过陌上花店吗?”
“陌上花店,恋人盼归。听过,但没见过。”花店老板神秘一笑,“据说,陌上花店,只渡有缘人。没有缘分的人,一辈子也找不到。怎么,你要找?”
顾云峥失魂落魄地告辞,站在大街上四顾茫然。
他又想起老板的话,想起胸口那朵彼岸花印记
彼岸花开开彼岸,花开叶落永不见……
花叶生生两相错,奈何桥上等千年……
原来重生是真。
失去南思,也是真。
忽然想起顾四那句话:“愿你下一世,幸福安稳……”
顾云峥忽然间,泪已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