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空气清新,民宿外的花被骤雨打落在小水洼里旋转,檐上不时落下雨珠在水洼里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雨后有点凉,林羡鱼在短袖外面套了个外套,沈听林人也怕冷,水蓝色的T恤外面套件棒球服,都是黑色的外套,没什么特别的logo和图案,越是简单看上去越是搭调。
林羡鱼把帽子扣上,嘴里还含着沈听林刚给的话梅糖。沈听林手里拎串车钥匙,铃铛挂饰丁零当啷地响,伴着脚步声还挺有节奏感,他的声音就在这富有节奏感的声里:“除了打耳洞还有什么想做的?”
林羡鱼想了想说:“打完耳洞我还想染个头发。”
她本来没想过染头发,但是昨晚周方回给她发了自己染头发的照片,她有点心动。在网上找了几种发色,经过她和周方回的挑选选好了颜色。
翻手机找聊天记录没找到,就给他形容:“就染玫瑰粉,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我那种。”
沈听林却说:“这样也是一眼就能看到你,美的事物都能一下就抓住人的眼睛。”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十足真挚,让听的人看透也听出来,没有半分吹捧,都是十成十的真心话。
“其实我早就想染了,之前学校不许。但是我家里人不管,我婶婶说别染成绿的就行,我叔叔又说染绿的也行,让我哥跟我一起杀马特就成了。”
沈听林被她逗笑:“那你哥说什么?”
林羡鱼回答:“我哥问我叔叔是染头发快还是把我一脚踢出家门快。结果我叔叔说,都不如把户口本上我哥那页撕下去快。”
沈听林笑,声被笑音染得缱绻似耳语:“既然亲友团这么支持,那就染。”
店是沈听林提前选好的,离民宿不算远,装潢风格很简约,大概因为正值毕业季店里同龄的客人有点多。林羡鱼跟在沈听林后面上楼,一个长得很温柔的女生在接水,看到来了客人,笑着迎上来:“两位都打耳洞吗?”
林羡鱼忘了问沈听林是来热情陪伴的还是自己也想打,看他:“沈听林,你也打吗?”
“嗯,我也打。”沈听林回完她的话,又笑着应工作人员:“对,我们都打。”
工作人员不多说,洗手消毒一套动作很流畅,林羡鱼看到一边小推车上的工具心里又有一点儿怵,想起来之前陪周方回去打耳洞她喊得要把八百米外的年级主任都要请过来了。
这时候工作人员刚好拿工具走过来,一转眼就对上一根很长的针,林羡鱼往后退一步。
工作人员笑着问:“你们两位谁先来?要么女士优先?”
“别了,我先来吧。”沈听林先坐下来,“我期待挺久了。”
工作人员问他打哪只耳朵,沈听林说:“左边吧,明姝总说男左女右。”
然后工作人员开始在他耳垂上消毒,给他描点,手边就是一根夹在仪器里的长针,要不是工作人员长得那么温柔漂亮,林羡鱼真的会联想到容嬷嬷。
也不知道沈听林怕不怕,反正林羡鱼是有点慌,这会儿脑子里没由来地回放齐竞寒唱的歌,立体环绕式播放。
“兄弟抱一下,再说说你心里话。”
林羡鱼伸出手碰碰他的胳膊,声都在自己没察觉的情况下颤了:“你怕不怕?”
“其实我还真有点怕。”沈听林说,但是他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也不跳,完全看不出来他哪里慌哪里怕。
下一秒,林羡鱼的手握住了沈听林的。沈听林的手温度要比她的高一点点,牵着的时候心里莫名有点熨帖感。
工作人员动作很快,全程不过半分钟。沈听林还牵着她的手,跟她交换位置,给她传授经验:“林西西,一点儿都不疼,很快就好了。”
林羡鱼坐下来,手牵着沈听林的,跟工作人员说两只耳朵都要打,手心汗湿。
当耳钉穿过皮肉的时候,林羡鱼知道沈听林真的没有骗她,看起来威力四摄的长针没有给她带来一丝痛感。
另一只耳朵在描点的时候,林羡鱼跟沈听林说小话:“沈听林,真的一点儿都不疼,你没骗我啊。”
“都和你说了不疼。”林羡鱼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猜到他此刻肯定笑得眉目温柔,在长针穿透皮肉的那一刻,沈听林握紧了她的手,温热触感连带着他的话都钉进血肉:“而且我怎么能骗得过你。”
去理发店的时候人不是很多,倒是一边的椅子上坐着两个昏昏欲睡的男人,看起来是在等自己老婆做头发,表情很是痛不欲生。
林羡鱼回过头问他:“你要不要也染个头发?就你长这么帅,染什么发色都靓。”
沈听林打个耳洞都是瞒着明姝来的,怕她作天作地,要是再染个头怕她也闹着要染头,本来就挺非主流一小姑娘,染完不得直接变身杀马特。
但是这种时候往往都需要一个人背锅,所以沈听林说:“我怕我染了头太靓,闪瞎了齐竞寒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