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昊东何许人也?
他可不只是五十五军军长的儿子那么简单。
自从那一次接到厅长的电话,白定先就托人花大功夫,打听到了邢昊东的背景,也隐约感觉到了近期公安系统的政策风向,因而下定决心,想要借助邢昊东,摆脱周奎及其背后势力对他的影响。
请客吃饭只是基操,要不是白若溪已经订婚了,他甚至想给邢昊东说媒。
毕竟邢昊东这艘大船,谁见了都想上,如果他能抢先一步,何愁不能平步青云?
然而俩儿子不知道他的苦心,很多事又因为涉及机密,不能明说,因此白白浪费了上次的机会。
哪知峰回路转,姜明心居然和邢昊东私下里有来往,还……
白定先简直是又惊又喜。
仅仅是姜明心知道邢昊东私人号码这件事,就足以令白定先震惊。
姜明心打开扩音器,声音十分坦荡:“那晚汉红面馆失火,你为何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我,能麻烦你对我的校领导说明一下情况吗?”
听到这话,邢昊东瞬间眉头紧皱,毫不犹豫道:“那晚面馆失火,明心以为老板夫妇深陷火海,心急如焚,情急之下脱掉衬衣打湿后,想要披在身上冲进去救他们。幸亏我及时赶到阻拦了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作为一名退伍军人,我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便让她留在原地,独自进去救人,后来发现老板夫妇不在屋内便跑了出来,但身上却着了火。为帮我灭火,明心无暇顾及自己,是我发现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了,才主动抱住了她,想要帮她遮挡视线。不久,老板娘就拿来衣服给她穿上了。”
邢昊东措辞谨慎,故意隐藏了部分事实。
但他语气沉稳,语速适中,不需要刻意解释什么,这番话就很具有说服力。
白定先听完之后用力地点头,“看来事实就是如此,各位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汪兵猛的发出一阵讥笑:“开什么玩笑,谁会为了救火,脱掉自己的衣服呀?这话说出去谁信?真要想救人,姜明心为什么不干脆把水倒在身上然后冲进去?”
邢昊东听到后,面色骤冷。
“火灾发生时,会产生极大的热浪,直接打湿身上的衣服往火里冲,身上的水很快就会给烤干,并且这样做,根本无法阻止烟尘吸入口鼻。反而脱掉衣服打湿后披在头顶,捂住口鼻,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一中校长在吗?建议您多在学校开展火灾知识科普讲座,免得有的人因为无知而胡乱污蔑他人。”
校长顿时因为羞愧而面红耳赤。
汪兵不服气地仰起头:“校长,你不能相信他!谁知道他是不是跟姜明心一伙的,早就串通好了的?”
旁人还来不及反应,白定先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信口雌黄,污蔑首长,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
在场的老师全都惊恐地捂住了嘴。
汪兵恍若遭受电击,倏忽间浑身发抖,嘴角发白。
这,这怎么可能?
姜明心不就是一个乡下丫头,怎么还能跟首长扯上关系?
邢昊东冷声道:“白局长严重了,不过我确实有监督警方办案的权利。这件事麻烦您认真调查,秉公执法,依法处理。”
说完,挂断了电话。
校办公室陡然一片死寂。
姜明心克制住上扬的唇角,幽幽一叹:“原本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从未想过要声张,却不想因此让汪兵同学误会了,真是罪过啊。”
英勇救火,首长还在场亲眼见证了,若是她有心宣扬,少说也能得到一份公安局颁发的见义勇为证书,学校也能脸上有光,说不定还能上报纸,被电视台报道!
校长一想到就这样错失了扬名的机会,登时气得捶胸顿足,指着汪兵痛骂:“我们一中怎么就出了个这样的败类?开除,必须开除!谁也不要给他求情!”
而接下来消防员和两位人证的到来,彻底浇灭了汪兵的希望。
当着公安局局长的面,他私下笼络的证人根本不敢撒谎,老老实实交代了当晚看到的情景。
拍照者就是其中一人,他当时正巧带着相机,拍下来本来是打算卖给晨报的。
哪知道记者没找来,汪兵提前找到了他,塞给他一笔钱,说连底片也要。
白定先综合所有人的证词,最终下了定论:“汪兵道德败坏,污蔑见义勇为的姜明心同学,还在未经她本人允许的情况下,在学校宣传栏张贴她的照片,已严重侵犯他人隐私,理应当众对姜明心同学道歉,并付出一定的经济赔偿!”
“至于赔偿多少,姜明心同学你可以说一下你自己的诉求。”
既然姜明心是邢昊东要保的人,白定先自然要把这件事处理得妥妥当当,让她满意。
此时,汪兵看向姜明心的目光已然充满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