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时日夜兼程,回时神闲气定。
胤祯此次江南之行,可以说将太子在此经营了数年的势力一网打尽,即使有漏网之鱼,也无关紧要。
朝堂上已经掀起轩然大波,弹劾胤祯的奏折堆满了康熙的御案,无论哪个派系,提起十四爷的手段都不寒而栗。
肆意妄为,无法无天!
这样一个不守规矩的皇子如果登上皇位,对于朝臣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难得的,在没有上面的示意下,朝廷各派官员联合一致,势要参倒胤祯,打消康熙心中哪怕一丝一毫对十四爷的期望。
即便是四爷派系的官员,也没有为胤祯说话的,最多只能做到沉默。
他们何尝不对十四爷的手段心有余悸?
至于众阿哥们,胤祯选择豁出性命和自己的政.治前途救四爷家的弘晖时,他们是感动、佩服,又有一丝丝瞧不起的。
这并不冲突,毕竟这些皇子阿哥们生来的目标就是上面那个位子,怎么会有人像十四一样蠢到自愿放弃呢?
不少兄弟四下无人时心中何尝没有嘲笑过:十四这一闹,算是彻底成了没牙的老虎!
康熙对十四多有器重,未尝不是对这个小儿子放下心防了。
胤祯却用这趟江南之行告诉众人:爷还是原来那个爷!
谁再敢对爷动什么小心思,就看你的骨头比不比的上江南几百号官员硬了!
康熙暂且弹压着这些奏折,四爷则星夜兼程赶往江南。
四爷去之前,太子特意找了四爷一趟:“从前瞧着十四的性子跟你还是有些像的,没想到孤也有看花眼的时候。”
太子说这话时,眼底没有一丝笑意。
四爷面色如常,顿了一下,才回答太子的话:“太子爷不是不清楚,十四他从小在额娘身边长大,额娘又一向宠他,他向来是这样的性子。
也就是长大后收敛了一些,实则根子是没有变得。”
太子没有说话,一直盯着四爷。
四爷冲太子恭敬行了一礼,又道:“太子爷不妨等十四回来,请他在东宫一叙。
十四他什么都在面上,藏不住东西,对于十四来说,不管江南甄家还是贾家,都没什么区别。”
太子没再提十四,拍了拍四爷肩膀,笑道:“你这段时间辛苦了,刚从直隶回来,又要往江南去,孤都看在眼里。
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注意好身体,别累出毛病来。”
四爷行了一礼,同太子告辞。
四爷走后,屋子内室出来几个文士。
太子冷声道:“诸位怎么看?”
其中一个道:“四爷倒是一如既往,看不出什么,赵弘燮的事也处置的十分妥当,并未波及旁人。
若是大阿哥的人过去,咱们此番怕是脱层皮不止。”
“可江南的损失直接让孤断了一条臂膀!”
另一个见太子面沉如水,道:“不如在十四爷回来的路上……”
太子抓起手边的瓷杯砸在此人头上,那人躲也不敢躲,被泼了一脸的茶水茶叶。
瓷杯落在地上碎成几片,发出清脆声响。
“蠢货!”太子锐利的目光直接射向此人:“路上怎样?你还嫌孤身上的麻烦不够多?”
此人连忙跪在地上,头磕的砰砰响:“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太子冷冷地盯着他:“拖下去!”
门外顿时过来几个侍卫将此人死猪般拖走。
太子望着剩下几个瑟瑟发抖的幕僚,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孤身边可以有心狠之人,但绝对容不下蠢货!”
待这群幕僚心惊胆战地撤出书房,太子才闭眼躺在椅子上,心中叹息:自叔公被皇阿玛圈禁之后,自己身边可用之人越来越少了。
一边又想:老四与十四当真不是一路吗?
胤祯不紧不慢地乘船归京,在行程过半,即将进入沧州地界时,忽生变故。
四面八方驶来□□艘船只,隐隐将胤祯他们包夹在中间。
护送胤祯的侍卫们早已警醒起来,拿出弓箭长刀,将胤祯牢牢围在中心。
“主子爷,您还是同卑职换身衣裳吧,若是属下寡不敌众,就放火烧船。
您可以趁夜色昏暗,乘小船先走一步,不用管属下生死。”
胤祯盯着包夹过来的船只,嘴唇紧抿,目光沉沉。
“去把之前爷从西洋人手里淘来的望远镜拿来。”胤祯冷静地吩咐乔顺儿。
又对刚刚建议自己乘船先逃的侍卫首领淡淡道:“慌什么?爷不是从达吉那里换了一艘配有火炮的船只过来?”
“爷!这都是数年不用的旧东西了,炮弹也只有几枚,且不说会不会炸膛,能不能炮中都是问题,怎么能靠这个?”
“准头差,就等他们离近些再打!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