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
一个清瘦的小宫女被铁链锁着,头发凌乱,衣裳皱巴巴地缩成一团。突然,她猛地抖了一下,双目赤红地看向封宴和方庭,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像个被困住的小兽。
“这小宫女叫碧儿,她就是当日去尚宫局告状,还有放火的人。不过臣抓到她后,她一直不肯开口说话。臣觉得陛下登基乃头等大事,不宜见血,所以没动她动刑,没想到她竟然趁臣不备吃了毒药,现在疯了。”方庭撸起袖子给封宴看,懊恼地说道:“臣觉得她只是个小丫头,一时大意了,竟让她咬了一口。陛下您瞧瞧这牙印!”
黝黑结实的小臂上,两圈牙印乌青乌青的,可见这丫头是用足了劲儿。
“竟然有人吃毒药不是为求死,只是发疯。看来,她是指望她的主子救她。”封宴慢步走到那小丫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碧儿瞪大了眼睛,往后缩了缩。
“这丫头竟然怕你。”方庭话音未落,碧儿突然就朝封宴扑了过去,朝着他的腿张开了嘴,竟是要咬他。
封宴飞快闪身,躲过了碧儿。
“你这个小姑娘!”方庭皱眉,一掌劈到了碧儿的后颈上,把她劈晕过去。
“她才十四岁呢,臣都不忍心杀她。”看着倒在地上的碧儿,方庭无奈地说道:“也不知道哪个心肠歹毒的,利用这么小的姑娘,这不是推她去死吗。这姑娘也是忠心,怎么也不肯供出指使她的人。”
“先关着。”封宴拧眉,沉声道:“既然指使者在宫里,不难找到。”
“可是这后宫之中,并无人能与皇后争宠,何必用这手段呢?”方庭困惑地问道。
封宴的脑海里立马闪出了一张柔弱的面孔,他拧了拧眉,淡声道:“朕也想知道。”
从地牢出来,封宴想了想,沉声道:“你先回宫宴看着皇后,朕去个地方。”
“是。”方庭行了礼,转身就走。
封宴站在地牢门口沉思了片刻,抬步往尚宫局的方向走去。
轻歌曼舞声从前面传了过来,封宴停下脚步,朝着歌声响起的地方看过去,只见一名女子正站在一株梨花树下翩翩起舞。
封宴拧拧眉,转身就要绕过去。
以前在王府里可没有女人敢这么大胆,竟来路上堵他。
“陛下。”女子见他要走,赶紧停下舞蹈,朝他追了过来。
封宴拧眉,头也不回地说道:“回去。”
“陛下,小女仰慕陛下多年,但是以前丹阳君主霸道,不许小女靠近陛下。如今皇后贤良淑德,一定不会为难小女,会成全小女的一片真情。还望……陛下垂怜。”女子红着眼睛,快步跟在他身后。
皇后醋劲上来,能把封宴龙袍丢进粪坑去。
封宴停下脚步,扭头打量她一眼:“你叫什么?”
“小女花绒。这绒是……金刀剪紫绒,与郎作轻履……的绒,”花绒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封宴,见他面无表情,赶紧又说道:“小女也爱看书,喜欢刺绣,喜欢茶艺,一定能服侍好皇后与陛下。”
顾倾颜那不叫喜欢刺绣,她是没办法,要靠此谋生。现在除了给封宴做点东西,基本上不碰针线。她爱看书倒是真的,可以捧着书从早到晚看个不停,不知疲惫。
“知道了,回去。”封宴抬步就走。
宫里防备森严,这些女人到底是怎么钻进来的,还能堵在他的路上。
“陛下,求陛下留下小女。”花绒抬步又追,竟大胆地抓住了封宴的袖子。
封宴转头间,花绒的舞衣竟从身上滑落下来,露出大片雪色香肩。
“大胆。”封宴抽出手,眼神顿时变得锐利如刀。
花绒吓到了,扑通一声跪下,连声求饶:“陛下恕罪,小女真是情难自禁。”
“陛下。”秦碧纹带着尚宫们匆匆过来,给封宴行了个大礼。
“秦宫令,你是怎么办事的,这是怎么混进来的!”封宴冷着脸问道。
“都是奴婢的罪过。”秦宫令跪下,轻声说道:“请陛下责罚。”
“陛下,这是奴婢的错,是花小姐说想进御花园采几朵花,在宫宴上向皇后献舞时要用到。奴婢是派了人跟着花小姐进来的,没想到花小姐转头就不见了。奴婢正带着人四处寻找花小姐……实在没想到……”
跪在秦碧纹身后的一名尚宫连连叩首请罪。
“行了,带她走。秦宫令留下。”封宴冷声道。
尚宫们赶紧上前去,给花绒整理好衣服,催着她离开。
“陛下坐到这位置上,当知道今日之事是避不开的。陛下不想要,但是这些朝臣们却会想着办法把女儿塞进宫来,多少年了,皇帝与大臣之间的关系都是靠这样维系的。陛下现在摒弃了这个法子,但朝臣们却不想放弃。今日有花绒,明日就有草绒叶绒,今日只是献舞,谁知明日会不会有更出格的举动。陛下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