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般的月色温柔地铺在通往帝宫的汉白玉道上。
顾倾颜看着前方巍峨的宫殿,轻轻地踏出了第一步……
“走快点,来,手给我。”封宴从她身后过来,一把拉起她汗津津的小手,阔步往帝宫走去。
“我腿短,走不过你。”顾倾颜鼻尖上也渗出了汗,步子也变成了一溜小跑。
“那就跑。”封宴嘴角勾起,拉着她往前跑去。
顾倾颜上回跑这么快,还是在山里逃命的时候。
“阿宴……啊……”
顾倾颜的身子猛地悬空,竟是被他一把拖进怀里,扛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喘气,人已经被他举起,放到了他的肩上。
“坐好,我带你进去。”
滚烫有力的手掌扶住了她的腰,带着她稳稳地站在了帝宫高耸的朱红色宫门前。此时宫门大敞,迈过门槛,沿着碧玉雕琢的路一直往里走,太监和宫女跪了满地,明明眼前有数百人之多,此时却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皇上,已经全部清干净,龙榻已换新。”宴王府的刘管事从前面过来了,弓着腰,毕恭毕敬。
“我一直以为,他是坏的。”顾倾颜手拢在嘴边,低下头,轻轻地说道。
“老奴忠心耿耿,绝非坏的啊。”刘管事吓了一大跳,扑通一声跪下。
当初在宴王府时,他可不像现在这样恭敬呢。
果然女人的地位,与男人的态度脱不了干系。封宴让她骑在肩头,那她就能骑在所有人的头上。
“阿宴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她拍了拍封宴,轻声说道。
“你确定,以后想骑我肩上,可没那么容易了。”封宴抱紧她腿,步子不停。
皇帝的肩膀可不是那么好骑的。
“那我想骑,也是要骑的,”顾倾颜想象了一下那场景,他一身龙袍,她坐于天子肩上,真是威风。
“让不让我骑?”见他只是笑,顾倾颜轻轻推了推他的脑袋。
“让,怎么骑都行。”封宴还是笑:“是肩膀还是哪里,任皇后挑选。”
顾倾颜的脸顿时烧了起来,小声啐他:“你要脸不要,让人听见了!”
“颜儿,从现在起,你可以为所欲为。他们敢乱听,乱说,乱咬,任你处置。”封宴把她放下来,扶着她的肩,极为认真地说道:“谁也不敢再轻践你。”
顾倾颜仰着小脸,静静地看着他,突然鼻头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哭什么。”封宴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指尖放进嘴里吮了一下,“眼泪是苦的,以后不要哭。”
“眼泪还能管得住吗,当然是想流就流。”顾倾颜双手在脸上抹了又抹,哽咽道:“还有,你要记得今天说的话,不要当皇帝当久了,就不记得承诺了。”
“来,手放这儿。”封宴扯开了衣领,抓着她的手放进去,小声说道:“我若是那样的人,你把我的心挖出来。”
顾倾颜的手在他的心口上轻轻抓了一把,又转泪为笑:“你要是变了心,我才不要你了,也懒得挖你的心。”
“我自己挖。”封宴扣住她的后脑勺,在她的唇上用力亲了一下。
“皇上,皇后娘娘一路辛苦,”刘管事站在二人身后,小声说道:“老奴已经备好了酒菜和热汤,今晚好好休息,明日还得早起,要接受百官朝拜。”
他话音才落,宫中的牛角号和大鼓一起响了起来。
城墙上原本的珩王旗齐齐倒下,换成了宴王大旗,到了明日一早,便会全部更换成新朝的王旗。
“阿宴你怎么做到的,你真的太厉害了。”顾倾颜仰头看着四周高悬起的大红灯笼,激动得双颊通红。
“我在长寒关多年,实在不愿意我的将士再流血。蛊师一事在我意料之外,身边的近侍多有折损,我不想再有人倒下,所以就主动退出皇城。封夜晁向来混帐,难得民心,他只能盼着我和封珩打起来,渔翁得利。而封珩手中兵马不多,所以他一门心思想找到玉玺,见我不动,他以为我是忌惮勤王之兵,自然也不会轻易开战。我与他们周旋,暗中将城中禁卫军控制住,宫里的也全换成了我的人。”
“封珩身边那个赵大人,你是怎么让他愿意为你办事的?”顾倾颜又问道。
“他是个正人君子,封珩为人,他早就看在眼里,知道封珩并非明君。本王半个月前去见他时,问过他一句话。”
“什么话?”
“若他的妻女复活,但是得活在珩王的统治之下,他可愿意?”
顾倾颜想了一会,点头说道:“好问题。”
“好了,今晚不谈国事,走,看看我们的新家。”封宴勾了一下顾倾颜的鼻头,拉着她往大殿走去。
顾倾颜迈进寝殿门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先帝此人十分虚伪,对外总是摆出一副节俭的姿态,这帝宫中陈设很简单,见不到几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