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的小院里人去楼空,房间的桌子上有盏油灯,里面的灯油都烧尽了,但房间里还算干净,不像久没人住。
“两位小姐没事蹲在树上,到底在看什么?这里也没什么可看的。”封珩一手拎着灯笼,在屋子里四处照。
就是一处普通的人家,摆设都与别人家差不多。封珩看了一圈,又看向了封宴。
封宴站在窗前,举高了灯笼往书院那边看。
“王爷,这户人家是午后走的。说是吓到了,要去寺里烧香,过几日再回来。”方庭带着一名瘦小的男子匆匆走了进来,低声说道:“他是这条街的里长,最熟悉每一户的情况。”
那男子埋着头匆匆上来,跪下磕了个头,诚惶诚恐地说道:“小人给二位王爷请安。”
“起来回话。”封珩放下帕子,温和地说道:“不要怕,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是。”男子爬起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小声说道:“这户人家在这儿住了有五年多了,他们是锦州人,做药材生意,为人很本分。家里有两个女儿,外面的秋千就是给女儿做的。今儿这事一出,街头传起了流言,说京中出了妖人,专挑妙龄女子下手,这家人害怕,所以就去了庙里。”
“妖人?”封珩皱眉,不悦地说道:“朗朗乾坤哪来的妖言惑众,开春大礼上金光佛莲现世,佛祖是庇佑我大周臣民的,这是何人在胡乱造谣。”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男人吓得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你下去吧。”封宴低眸扫他一眼,淡然说道。
男人磕了个头,连滚带爬地走了。
“这谣言离奇,当尽快查清谣言来历,不让真凶逃走。”封珩说道。
“能干出这种事的,说他是个妖人也没错。”封宴淡定地说道。
封珩怔愣一下,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人不男不女,或是不能人道,所以才用此种手段折磨女子?”
封宴放下灯笼,沉声问:“方庭,我让你找的人带来了吗?”
“来了。”方庭点头。
一名侍卫护着一道小巧的身影走了进来,全身披着蓑衣,躲在里面瑟瑟发抖。
封宴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沉声道:“不必害怕,事后本王送你离开。”
“谢王爷开恩。”女子从蓑衣里钻出来,顶着一张被打得红肿不堪的脸,哭着跪下。
“这是何人?”封珩打量着她,疑惑地问道。
“奴婢是齐小姐的丫鬟。”女子磕了个头,抽泣着说道。
“哪位齐小姐?”封珩追问。
“素小姐。”女子掩着唇,哭得更伤心了:“昨晚她原本是不肯来的,她做了香袋要去交货,可青小姐找了过来,她二人素来要好,我们小姐很少拒绝她,听说她要去书院,原本是想劝着她的。可青小姐说,人生一世就得主动争取一回,绝不嫁家里指的那些草包浪子,要嫁就嫁心爱的男子。素小姐想成全她,便陪她来了。”
“来就来了,怎么躲树上去了?”
“书院当时关门了,二位小姐是翻墙进去的。青小姐说,常公子只怕不见她,她把情书送进来就走。素小姐怕她莽撞,就跟着进去了。奴婢就在墙外替她们把风,可进去之后没多久,二人就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她们在墙边找到了梯子,可她们太慌了,那梯子倒了过去,架在了树上。眼看有人追了出来,她二人就慌忙爬到了树上,再把梯子推向了院墙。”
“是什么人在追她们?”封宴盯着丫鬟的眼睛,沉声问道。
“奴婢没看见,天太黑了,奴婢也怕被里面的人看见,所以就跑开了。原本是想等一会,小姐肯定会爬出来,但是等了好久都没看到她们。奴婢壮着胆子去看……”
“看到了什么?”封珩急声追问。
“看到青小姐晕在树底下,我们小姐不见踪影……奴婢想喊救命,可脚下一滑从梯子上摔了下去,不承想摔晕了……等醒来时,就听到里面在大喊救命,我们小姐已经惨死了……”
“这么看来,常之澜逃不开干系!这是他的书院,不是他干的还会是谁?”封珩拧着眉,面色铁青地说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原以为是个有才能的,原来竟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仅凭现在的证据,不能确定是常之澜。”封宴沉声道。
“你仍觉得不是常之澜?”封珩扭头看向封宴,眉头紧锁:“九弟我要提醒你,你只有三天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你总要交出个人才行。”
“说不定真是妖呢?”封宴反问。
“怎么可能。”封珩挥挥手,让人把丫鬟带下去,眼看人都出去了,这才低声说道:“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过就算了,千万别拿到父皇面前去说。他平生最恨有人装神弄鬼,你可莫去触他逆鳞。”
“我母妃当年不就是有人装神弄鬼,被他亲自定了大罪?”封宴笑笑,起身往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