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如豆,下弦月凄惨惨的挤进寒窗,天已经快亮了,远处的鸡鸣声此起彼伏,齐桓摸了摸一脸冷汗,颓然倒在榻上。
裴持盈回到海棠苑,只见秦真真睡得香香甜甜,口角流着口水。
她静静的看着秦真真,满是羡慕,曾经的她何尝不是这样,父母的掌上明珠,无忧无虑,没心没肺。
回到寝房,旺财一直等着她,“乖,明天姐姐要出远门,你要寸步不离的跟着糟老头子知道吗,一发现危险立马撒腿就跑,你是姐姐唯一的亲人了,你不能有事。”裴持盈搂着旺财。
旺财仿佛听懂了,用大舌头舔了一下裴持盈的手。
裴持盈不舍的搂着旺财,“乖乖的等姐姐回来,知道吗?”
旺财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裴持盈。
“乖,睡觉去。”裴持盈拍了拍旺财毛茸茸的脑袋。
“明玉,我走后,我把师妹拜托你了。”天光大亮,几乎没有合眼的裴持盈来到素馨苑。
“大姐,你放心,真真也是我的妹妹。”裴明玉拍着胸脯保证。
“好,多谢。”
“大姐,这是我去鸡鸣寺给你求的护身符。”裴明玉拿出一个锦袋。
“明玉,有心了,你的情我记住了。”裴持盈拍了拍裴明玉的脑袋。
不知怎么的,裴明玉鼻尖有些发酸。她泪眼婆娑的看着裴持盈走出素馨苑。
“三姐。”裴红玉也走了过来。
“叫二姐。”裴明玉拉着她,“走,我们去看看真真醒没醒,对了,还有旺财。”
“二姐,我也喜欢旺财。”裴红玉高兴的连连点头。
大队人马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
赵栩韦琮赵雍皆身披华贵的大氅,贵不可言。
齐桓姗姗来迟,后边跟着一辆奢华的马车,他脸色苍白,看了一眼一袭暗色貂裘明艳照人的裴持盈,目光有些凉寒。
“这是何意?”赵栩睃了一眼马车。“殿下,我是一时一刻也离不了夫君的。”一脸蜡黄的赵华春裹得严严实实走出马车。
“荒谬,这是去办差,不是游玩。”赵栩呵斥。
“殿下所言差矣,我父王已经准许。”赵华春一脸傲慢。
“什么时候皇叔的命令已经可以凌驾于皇命之上了?”
“赵栩,你少胡搅蛮缠,我是那个意思吗?”赵华春仗着自己年纪大。
“把她给孤拿下,竟敢直呼孤的名字。”
“是,殿下。”几把剑指着赵华春,寒光闪闪的宝剑让赵华春心生惧意,无论如何,他是一国储君。
“殿下,我错了。”赵华春很会审时度势,等父王荣登大宝的时候再秋后算账不迟。
“齐桓,把她送回去,不然,你也不用去了。”赵栩自然知道越王派齐桓去的目的。
“是,殿下。”齐桓一贯能屈能伸。
“你敢,齐桓,你敢把我送回去,明儿我就休夫。”赵华春不敢惹赵栩,收拾拿捏齐桓轻而易举。
“我们走。”赵栩再也不想看这个恶毒的女人。
“等等,殿下,臣来迟了。”崔璟戴着风帽,锦帽貂裘,十分贵气。
“好了,走吧。”
大队人马离开,卷起一阵狂风。
齐桓看着一群人远去,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弧度,好歹他也是越王女婿,这些人压根儿没有把他当回事。“我们走。”
“齐桓,等等我。”赵华春看齐桓要走,急了。
可惜,齐桓铁了心。
赵华春剧烈喘息着,声音带着一抹狠厉,“给我追,本郡主心情不好要去陈州观光,谁也管不着。”
所有人远去,街道转角处走出来两个乡民打扮的人,她们手里拎着一个大包袱,磨磨蹭蹭的跟在赵华春后边。
“小姐,要不我们回去吧。”邢娇看韦婉儿有些后悔,恋恋不舍的看着高大巍峨的城楼,迟迟不愿动身。邢娇暗骂着,嘴里却是劝解。
“凭什么回去,我凭本事出来的。”果然,韦婉儿经不起激。
“小姐,我怕大公子和老爷责怪。”邢娇再一次提到这个,一旦出事,她是不会负一点责任的,这种事情必须要逼着韦婉儿表态才行。
“你烦不烦啊,唠唠叨叨的,的亏我以为你是一个爽快人,你怎么年纪越大胆子越小?”
“小姐,奴婢出生卑微,不比您身份贵重。”
“好了好了,天不早了,快走吧。”韦婉儿无所谓的挥挥手,大踏步走在前面。韦婉儿彻底放心了,她就怕这个蠢货临阵脱逃。
“殿下,前面是陈仓县了,这里山高林密。”余江探完路,有些忧虑。
“可还有其他路。”大队人马,赵栩不敢赌,再一个,他怕老东西在这里设伏。
“没有,这是出长安的唯一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