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刚将白玉簪收下,就听见巷口有脚步声路过,她连忙整理好衣襟,与梁衍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有路人自巷口而过,乔婉看着那人走远后,心才微微放下。
她轻轻松了口气,忽而想起今日的正事,她可是来看热闹的,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乔婉正色起来,侧眸看向梁衍,眉眼一动,问他:“对了,今日衙门那案子你可知晓详情?快说来听听。”
梁衍瞥向她,见她满眼泛着精光,无奈地笑了起来:“你呀你,整日里就想着这些八卦消息了。”
被他说道,乔婉还挺不乐意的,反说起他来:“你还说我呢,你自个儿不也跑到那前排去听消息去了?”
“我那是……”梁衍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乔婉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可等了半天,他也没再开口。
乔婉有些不耐,催起他来:“那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梁衍望着她哽住,半天无话,最后忽然拉住她的手,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紧接着便单手搂住她的腰,带着她飞上了附近的房顶之上。
突然被他搂着飞起,乔婉心慌之下将他抱的死死的,直到脚尖落地时,她才缓过劲来。
再抬眼四望,乔婉就答应,她现在所以的地方,刚好能看见衙门的大堂,此刻公审还未结束,那死者的妻子正在堂上大哭。
“死者名唤张全,本是永陵人,来京做生意已有十年之久。他的糕点在京中一直都是很普通的存在,直到三年前,有人吃了他的糕点后回味无穷念念不忘,自此以后,他的回头客便多了。没多久,他便在京中声名大噪,糕点铺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耳边传来死者的生平,乔婉转头看向梁衍,不太明白他是想说什么。
这些生平她其实知晓一二,但这些和案子有什么关联呢?
似是看出她眼中的疑惑,梁衍又说了起来:“他的生意越好,同行的生意便越难做,曾经有多家商家联合起来试图击垮他,但最后全都惨败。还有人试图买他的配方,但都没有成功,有的甚至还在第二日离奇暴毙,所以,大家都怀疑他背后有人撑腰……”
“所以,真的有人在替他撑腰?”乔婉追问。
梁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与其说是有人在替他撑腰,倒不如说有人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乔婉听得一头雾水,迷茫地望着他。
梁衍瞥了眼衙门的方向,开口解惑:“其实,死者的手艺本是祖传,十年如一日,根本不可能有太大长进。所以三年前的名声大噪,便是他背后的人操控的!”
“可我吃过那糕点,确实是很好吃啊,回味无穷,念念不忘,感觉一天不吃就总惦记着。”
梁衍听着这话忍不住勾唇嗤笑:“这掺了东西的糕点要的可不就是让人念念不忘么?”
此话一出,乔婉脸色陡然僵住。她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眸,震惊又不敢相信地问:“你说的该不会是……阿芙蓉?可是若是加了阿芙蓉,那些王侯贵族应该很容易就能查出来吧?怎会至今都无人揭穿此事?”
梁衍呼出一口浊气,哀叹:“这便是那人的妙用,他自知阿芙蓉易被查出,便用与阿芙蓉相冲的药物加以融合,减轻药性,再掺杂其他食材冲淡药味,制成了一块块精致美味的糕点。医者即便是查,也只能查出其中有中药成分,却不易查出已经被融合后的阿芙蓉,因为分量实在是太少了。可偏偏就是这丁点的分量,能让京中每一个吃过的人都念念不忘!”
“如此说来,那这背后之人可真是罪大恶极,就是不知道他做这一切图的什么?靠卖糕点得来的钱财吗?”乔婉细思恐极,越想越觉得此人可怕。
梁衍摇头:“为钱大概也只是一部分吧,他的目的应该远不止此。”
乔婉沉吟,忽而抬头问他:“说了这么久,你应该是知道这人是谁吧?是……严如岐吗?”
乔婉结合梁衍曾夜闯严府,以及严如岐三年前来京的时间,再加上严如岐略通药理,大概猜出这人应该就是严如岐。
梁衍没出声,但乔婉明白他这是默认了。
看向衙门的方向,乔婉还有些疑问:“既然严如岐是背后之人,那他绝不可能会杀害自己谋财的利器,所以这杀死张全的人是谁?”
梁衍深吸了口气,又吐出来,而后才慢慢说道:“是太子,太子的人发现张全与严如岐私下有来往,所以想要杀之而后快,杜绝后患。”
“可太子不也经常买糕点送进宫孝敬皇后么?”乔婉闻言有些震惊。
梁衍忽然笑了起来,可那笑容看上去冷冷的,仿佛透着寒凉:“这便是皇家的无情之处,为了排除异己,不惜一切代价。哪怕那是他也曾念之不忘的东西,他也可以随时舍弃!”
乔婉看出他眼底的寒凉,虽不知他这些年经历过什么,但此刻的他,眼里有伤,让她感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