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夏逾遵循约定提前赶到老地方,却刚好碰到花寻朝这边赶来。
花寻在距离夏逾几步路远的地方驻足,她偷摸着快速整理好衣服,然后放缓脚步走近。
两人相视一笑,难得的默契。
他们今天穿衣风格相似,简单的黑白T配上黑色运动裤,再搭上一顶鸭舌帽,少年气息扑面而来。
花寻捏着帽檐仰头,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夏逾的侧脸。
阳光透过树桠,斑斑点点的光落在他的脸上,轮廓清晰英俊。花寻的目光渐渐往下挪,在夏逾唇上停顿了两秒随后移开。
“去哪?”夏逾声线清冽温柔,尾音还裹着笑意。
“先保密。”花寻神秘兮兮的。
夏逾莞尔,不紧不慢地跟着花寻走。
绕过巷子,他们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
小店里面和外面给人两种截然不同感觉,外面朴素的只挂着一块门牌告诉人们这是做陶瓷的,而里面充满童真与艺术。
暖黄的的灯光照着满墙各色各样的陶器,木制的样子奇特的桌子,发出微小声音的机器。
花寻来之前和老板预定了,到了店里和老板简单交涉了两句,老板便带着他们进了后厅。
老板找出几块陶土,给他们安排了两个位置,顺带拿了两条围裙。
“你们这个穿好,别沾泥了。”
夏逾接过围裙,一条递给花寻。
他快速套好围裙,边打结边问:“要不要我帮你?”
打结的在后面,确实不太好弄,围裙又大,要是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自己衣服反而容易沾泥。这样想着,花寻便没有拒绝。
花寻拉着夏逾坐在她旁边,静静地听着老板讲。
老板默不作声地打开机器,然后教两人怎么捏陶土和上色。
花寻听的认真,没一会儿便上手了,机器不停地转动,她的手摸着陶土,转了一圈又一圈,一块普通的陶土在她手里塑了形。
夏逾照着老板的做法一点点捏,他不太会,捏的松松垮垮,刚刚累起,泥又不听话似的塌了下去。
花寻偷笑,很不巧地被夏逾抓到。
“你笑我?”
“没有没有,我不敢。”花寻赶紧摇头,缩着头不去看夏逾。
夏逾看破不戳破,笑了笑转回去继续捏陶土。
店里只有他们两个,说话做事也自在些。没多久,花寻便捏好了雏形。她拿着烘干机开始吹,夏逾瞥了她的陶器,皱着眉对着自己手里垮掉的陶土。
没办法,他只好找来老板帮忙,在老板的指导下才能初步上手。
捏制是除去烧制之外最难的步骤,考验人的耐心,以及对制作的想法。
但到底,说难也不难。
花寻一路做下来都没什么问题,到了上色这一步,就有些拿不准。她蹦跶着拿着颜料凑到还在揉泥的夏逾面前。
“学长,你觉得哪个颜色好看?”
夏逾停下手上的动作,接过颜料盘仔细对比,最后选了个绿色。
“绿色?”
听花寻疑问的语气,夏逾有些不确定了:“你不喜欢这个颜色?”
“不是,”花寻说,“我选的也是绿色,觉得它和夏天很适配。”
“那就这个颜色了。”说完,她端着颜料盘跑到对面的桌子上去上色。
花寻做手工很投入,她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做自己的事情,忽略掉时间,忽略掉任何可以打扰她的声音,她沉浸在自己的空间里,自在。
花寻之前来做过,相比夏逾,她算是有经验,也就没有太麻烦老板。
时间流逝的速度堪比光速,提笔落笔,两个小时便没了。
上完色还要烤制,这个过程就需要等待大半个月的时间。花寻把自己做的杯子放好,剩下的就交给老板了。
此时夏逾在老板的指导下也进行到了上色这一步。
在主调颜色选择上,他定了雾霾蓝。
朦胧的,无法揣度的。
有着一整天的时间供他们消遣,花寻犯不上着急,反正等也是等,她选择继续做个杯碟。
夏逾上色上的快,毕竟他没有丝毫的装饰,就是一个普通的纯色的杯子。
把杯子交给老板之后,他拉开椅子坐在一旁。
花寻头垂久了,脖子开始酸痛,她仰了仰头,目光掠过夏逾,只见他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做。
“学长,其实你可以拿手机出来玩一会儿的。”夏逾目不转睛的模样让她感受到一瞬的不好意思。
他还套着围裙,围裙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泥,面色柔和,一身的整洁与围裙上的泥渍形成反差,多了几分生气。
夏逾听了,点了头,还是没拿手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