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元一边说着,一边将一瓣烤好的橘子塞入乐平公主的嘴里,橘瓣温热,酸甜适口,略略带着一丝苦味
肖元元接着道:“公主放心,我只是提了个醒,如何去做全看晋王殿下如何实施,咱们不插手。”
乐平公主缓缓咽下嘴里的橘子,道:“当真?”
肖元元嗯了一声,问道:“公主——你呢?”
乐平公主略略思忖了一下,回道:“你拿去给母亲做年礼的精露,被秦王妃摔了!”
肖元元脸色一沉,道:“她全给我摔了?”
乐平公主回道:“当然不是,她把母后赐给她的那一瓶摔了,当着所有人面——故意的!”
故意的,那就是瞧不起她咯,肖元元顿了一下,道:“这人是傻子吧!”
乐平公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我还以为你会生气。”
肖元元顿了一下,道:“公主,这种不知好歹的人,以后离她远点儿,小心她找死的时候连累到你!”
乐平公主好奇道:“你都没怎么见过她,怎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来?”
肖元元认真道:“当着公主的面,不分是非就将当事人的好意践踏在地,可见是个不知好歹的。更何况,还有皇后娘娘呢?
一个不分场合,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的人,是会招祸的。皇宫是什么地方,人精遍地的是非地。公主心慈,少去理会她。咱们不去害人,可自有歪心思的人去算计她的。所以为免池鱼之灾,公主离她远些!”
乐平公主眯眼笑着,点了点头,道:“好,我听元元的。”
尽管秦王将秦王妃关在秦王府里,不许她与外界联系,可秦王妃被禁足的事,还是传了出去。
原因很是简单,四人被禁足三日之后,除了秦王妃,其他三人全都解的禁足。眼下正是年下,真把她们关在府上,可不是一件小事。
所以,秦王妃被独孤皇后斥责禁足的事,很快就被博陵崔氏知道了。
杨坚看着眼前恭恭敬敬的崔弘升,勾了勾嘴角,道:“大年下里,大将军怎不在府上宴待宾客呀!”
崔弘升看了看杨坚,又看了看陪侍在侧的独孤皇后,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臣听闻家妹无状,打翻了皇后娘娘所赐的年礼,无礼于皇后娘娘,臣特代崔氏族老向皇后娘娘赔罪。”
独孤皇后冷声回道:“你们崔氏百年士族,崔氏的赔礼孤何敢承受?”
崔弘升脸上一惊,连忙道:“皇后娘娘言重了,家父病故时,舍妹尚且年幼。
我们几个兄长教养失当,使得她礼数不当,酿下今日大祸。
还请陛下和皇后娘娘看在她年幼失怙,实在的可怜的份上,饶恕她一二吧!”
“原来如此!”独孤皇后阴阳怪气道:“秦王妃当着孤的面,故意打翻孤的年礼,孤还以为这是你们崔氏的家学传承呢!”
“伽罗!”杨坚制止道:“崔氏百年士族,一带豪强,家学渊源,自不是有意这般失礼的。大将军,你说是不是啊?”
崔弘升一顿,连忙回道:“陛下说的是,秦王妃虽已嫁入皇室,但行为失当,乃是崔氏教养不当的缘故。
若能得皇后娘娘和陛下的恩典,放秦王妃回崔氏团聚,臣与家中兄弟,定会对她好生规劝……必不让她再生事端。”
独孤皇后心中暗暗叹了一声,单看这个崔弘升为了自己妹妹如此急切的份上,他还是十分疼爱自己的妹妹的。
也怪不得秦王妃生得如此蛮横跋扈,不知曲意逢迎,应该就是因为几个哥哥肆意骄纵的缘故。
杨坚回道:“她即已嫁入皇家,便是皇家妇,皇后让她禁足思过,也是在教她处事温良,不可不敬尊长,目中无人。”
“那舍妹她……”崔弘升担忧地道:“她自小性子硬,得好生软语哄着,若强行逼她就范,臣怕她反倒生了逆鳞。”
杨坚叹着气,摇了摇头道:“说到这里,朕也忍不住要责备你了,说到教养二字,你们当真做得失当。
若你们肯从小教她温顺,不去纵容她,秦王妃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的地步。”
崔弘升有些无语,他们崔氏女若嫁与旁人,就算有些脾气,一般人也都能容忍的。
可偏偏是嫁于帝王家,崔氏的脾气碰上这世间最高的权势,那便只能是硬碰硬的火花四溅了。
崔弘升只好应承道:“陛下说得十分有理,臣悔之晚矣!”
独孤皇后笑了笑,道:“你们崔氏自东汉便跻身名门,世有美才,家学上又沉沦典籍,儒林丰秀。所以,孤当时才非要秦王去求娶你们崔氏女。
如今,虽然秦王妃不合孤的心意,但孤心里也知道,你们崔氏里也不都尽然是秦王妃这等脾性的。
如那些性子和婉的好女儿,想必也有很多吧!”
崔弘升不知独孤皇后什么意思,只好道:“谢皇后娘娘抬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