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元接着道:“我让苏兄去劝导太子,是为了苏兄能保全自身。试想,若是太子听信了苏兄的话,即便会吃些小亏,太子日后必定会更加倚重苏兄。
可是,若太子没有听信苏兄的话,苏兄也尽了提醒之责,日后太子殿下再想问责,也轮不到苏兄身上了。”
苏夔的心“咚——”的一声落了地,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道:“可元元对我如此,岂不是负了晋王殿下,万一日后晋王殿下知道了怪罪你,当如何是好?”
肖元元眨了眨眼,道:“此局无关晋王,是陛下与太子殿下的局。
况且,只要苏兄不说这些话出自于我的口中,晋王怎么会知道此事呢?”
肖元元顿了顿,又凑近了,厉声道:“苏兄,我可是为了你,不惜冒着得罪晋王的风险,你可不要害我!”
苏夔伸手立誓道:“为兄保证,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此事!”
肖元元咧嘴一笑,道:“本就该如此,你心里有数就好,来——喝酒!”肖元元又开始为苏夔斟酒。
苏夔笑着端起酒杯,别喝了一口,眼神不由得向旁边撇去。
肖元元知道苏夔定是在思考着什么,便没有说话,静静地喝着酒,只是等苏夔的酒杯空了时候,再适时地给他续满罢了。
过了一会儿,苏夔似是没有想出答案来,有些烦躁地将酒杯放在桌上,深深叹了一口气。
“苏兄在想什么?”肖元元问。
苏夔抬眼道:“我再想你刚刚说得那些话——陛下设下此局,我们既然已经知道当中的陷阱,可有——”
肖元元摆了摆手,制止道:“你可千万别这么想!”
苏夔顿了一下,没有听明白,问道:“我想什么了?”
肖元元看向苏夔,道:“陛下没有设局陷害太子殿下,只是借此机会煅炼太子殿下的能力罢了!”
“什么?你刚刚不是……”苏夔一怔,但瞬间明白了肖元元意思。
照他这个说法,岂不是当今陛下看自己儿子不顺眼,想坑自己儿子么!他要是按当下这个说法去向太子禀报,只怕一不小心,他就成了离间当今陛下父子关系的罪人!
即便杨坚有这个心,他苏夔也不能这么说。
苏夔猛拍了一下额头,大叫一声:“糊涂糊涂,我当真是喝酒喝多了!”
苏夔将酒杯推到一边,道:“今日不能再喝了,再喝怕是会误事啊!”
平日里苏夔与肖元元喝酒,大都是不醉不归,有时甚至能喝到桌子底下,还得肖元元去叫人扶他上车。
可今日与肖元元的这番谈话,苏夔心里知道,此刻是必须要保持清醒的。
苏夔打量着肖元元,有些奇怪,这肖元元喝得不比自己少,可似乎从来没有见她醉过。即便是现在,他尚能勉强打着精神,可那肖元元却像是完全没有一丝醉意,不由得叹了一声:“元元的酒量是真的好啊!”
肖元元笑了一下,道:“你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哦哦——”苏夔回过神来,问道:“那个——我们既然已经知道陛下要考验太子殿下,可以破解之法?”
“破解?”肖元元疑问道。
“对呀!”苏夔道:“如你刚刚所言,无论太子他怎么做,最终都会得罪人,甚至被恶意参奏中伤。可有什么办法,可以规避掉这些恶果呢?”
肖元元皱起了眉,道:“你当我是妖怪么?什么都有办法!”
“哎呀,你不是妖怪,你是神女,神女想想办法吧!我明日就算把这局讲给太子殿下听,太子日后还是会倒霉的呀,他倒霉了,我能落到好么?”苏夔道。
肖元元回道:“你爹是纳言,家学渊源,太子又不是你的生身父母,你这么大的本事跟谁不是跟?换个老板打工而已,有什么计较的?”
苏夔呵呵笑了两声,道:“你是不是没有办法?”
苏夔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这一局杨坚设得就是两头堵,这监考官天生就是会得罪人的,他就是要让太子这次把人得罪干净。
肖元元瞪了苏夔一眼,道:“我听得出来,你想激将我?”
“哎呀元元,为兄现在喝了酒,实在想不出主意来,你就帮帮为兄啊!”苏夔苦着脸道。
肖元元看着苏夔,边想边道:“解决难题是需要的思路的,比如说,太子殿下无论怎么做,都会受人忌恨,遭人非议。那么有没有一种办法,让那些诬言诬语不被人所信呢?”
苏夔此时酒劲已经上头了,完全没有思绪,无奈道:“就算是再离谱的谣言,也会有人信的。
况且这次主考太子深涉其中,有人怀疑太子徇私舞弊,完全是合乎情理的。
只要有人提出质疑,太子就很难辩驳!”
肖元元怔怔地看向苏夔,想了想,摇头道:“不一定——”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