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你知道一个被污名的妇人,日后要如何在京中立足么?”宇文娥英问道。
李敏咽了一口气,道:“你是郡主,你母亲是乐平公主,无论怎样……你都……不会怎样的。”
“原来你知道!”宇文娥英道。
“知道什么?”
宇文娥英起身走向李敏,李敏虽然动弹不得,但还是梗着脖子盯向宇文娥英。宇文娥英走到李敏身站定,道:“原来你知道去污名一个妇人,会给她带来什么后果?可你依然眼睁睁看着你那婶母,把我推进粪坑里,然后你一句话也不说。”
“我……”李敏看着宇文娥英定定的目光,当下便有些招架不住,语气也软了下来道:“郡主,就当我对不住你,可是他们……”
正说着,院中一个行刑的人突然停了下来,而与之相对的受刑人,已经完全没有了气息。
那行刑的侍卫上前检查了一番,便走向宇文娥英,道:“回郡主,这刑有人受不过,已经死了。”
李敏一惊,猛然发现院中的哭喊之声已经小了下来,不少人已经已经发不出声音了。李敏急着哀求道:“郡主,住手吧!”
宇文娥英不为所动,直接朝着众人吩咐道:“打死的拖下去,没打死继续打。”
李敏心里惊骇不已,叫道:“郡主,你怎变得如此恶毒,不过是一些流言而已,何至于死这么多的人?”
宇文娥英朝着李敏摇了摇头,眼中带着鄙夷,道:“真是个无知蠢货——
李敏,你可知无论是当今的天子,还是是我宇文一族,所有的尊荣,所有的敬畏,都是用尸山血海换来的。
一旦没了尊荣,土崩瓦解只在倾刻之间,所以,无论是谁,都不允许亵渎这份尊荣!
可你与你那婶母,都干了什么?
你以为这次打的只是我宇文娥英一人的脸么?
你以为陛下斥责于你,仅仅是为我这个不受待见的外孙女出口气么?
李敏,好好看看这院子里的人,这些人都是为了替你和你那婶母代罪而死的。
我恶毒,真正至他们于死地的,难道不是你,还有你那婶母吗?
你有什么什么脸面指责我恶毒,你才是那最为恶毒之人。”
李敏无意识地摇着头,“不……不是的,我不是。”
宇文娥英伸手掐住李敏的下巴,轻蔑道:“你这种虚言好利,谄媚求宠之徒,你以为把本郡主搞臭了,就能与你一样了么!废物就是废物,我看你只会攀附权势,一生都毫无建树。”
宇文娥英甩开李敏的下巴,回身坐好,端起一旁的汤碗,就着满院的哭喊之声,饮了下去。
但也只有宇文娥英近身的人才能看到,那汤在宇文娥英的手中,漾出了圈圈波纹。宇文娥英将汤一饮而尽,也将内心的汹涌一味压下。
终于,最后一人也没了气息,院中寂静一片,众人看着宇文娥英,都不敢言语。
宇文娥英看着院中众人,开始冷硬地吩咐道:“向外传话出去,就说李府下人口风不紧,故意在外诋毁主家,所涉人等皆已被诛杀!”
她在府上杀了十几人,居然没有想过去隐瞒。李敏心中再怎么不解,也无力看向宇文娥英了。
府中侍卫统领问道:“那些死人郡主要怎么处置?”
宇文娥英顿了一下,道:“拔下他们的舌头,送到安武郡公府上,亲手交予安武郡公的夫人……至于那些尸体,若有家人认领,便给一笔丧葬费。若无家人认领,就找地方埋了吧!”
那侍卫统领听罢,道了一声:“是。”便退下了。
众人迅速将院子收拾干净,宇文娥英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来,便有一婢子上前,将宇文娥英抚了起来。
这一日对于宇文娥英来说,也是身心俱疲,当下有些支撑不住,要回房中去了。
“来人,送郡马回房。”临行之前,宇文娥英朝着下人吩咐道。
那侍卫早已放开了李敏,任由李敏瘫坐在地上。听到宇文娥英的吩咐,便有人上前去扶李敏。
李敏猛然将手甩开,瞪着宇文娥英狠声道:“和离,我要与你和离!”
宇文娥英觉得好笑,道:“郡马,你以为我不想和离么?连母亲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以为你能做得到?
李敏啊李敏,我们此生都分不开了!
我们从定下婚约那日起,就注定要一生一世地烂在一起,不死不休!”
说罢,宇文娥英不再理会李敏,转身回了房,李敏呆坐在台阶之上,不知过了多久,才默默一人回了自己房中。
那日之后,李府安生了多日。李敏在府上病了一场,连陛下的召见也不曾入宫。
日常与他交好的几个世家子弟,听说他生病便想到府上拜访,可都被拦到了门外。平白无故吃了闭门羹,但也是病人为上,不好计较。
宇文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