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乐平公主淡淡地回了一句,又道:“白鹭子,跟郡主看座。”
“多谢母亲。”宇文娥英应道,跟着白鹭子坐到位子上。
待宇文娥英坐好,乐平公主正眼看向她,问道:“你今日入宫,是有什么事么?”
宇文娥英定定地看向乐平公主,听乐平公主问起,连忙回道:“今日陛下召了一众宗亲入宫赏景,郡马也在此列,孩儿是陪同郡马一起入宫的。方才孩儿从皇姥姥宫中过来,便想来看看母亲……”
乐平公主轻轻‘嗯’了一声,道:“你也该陪郡马多多入宫,不然,外面那闲言闲语,也不会说的那么难听!”
宇文娥英顿了一下,又低低道了一声:“是。”
自宇文娥英回到李府之后,便与李敏很少交流,相近如冰。没过多久,便有人向外散布关于李府内帷之事,说李敏和宇文娥英夫妇不和,一直没有同房,全因着陛下赐婚才不得不住到一起。
这话无疑是打了杨坚的脸,赐婚赐出一对怨侣来,这使得杨坚心中十分不快,便训斥了李敏几句。
所以,李敏这才带宇文娥英入宫来,向外展示他们夫妻并不像外面所说的那么不堪。
乐平公主看了看宇文娥英,有些嫌弃道:“那些闲言碎语若是妨碍不了你,不理会也罢!可若是妨碍到你日常行事,你也不必处处忍让。”
宇文娥英细细琢磨着乐平公主的话,突然明白乐平公主是在告诉她如何处事。
说来也是,宇文娥英本也不打算理会那些闲言碎语,可那些话传到杨坚耳里,便是另一种意思了。
说轻了,这算是皇帝赐婚,好心办坏事。说重了,便是李敏夫妇枉顾天恩,不知好歹。
如今逼得她不得不跟着李敏到宫中来,演一出戏给别人看。她在后苑演了半天,笑得牙酸,心更酸。不知不觉走到了弘圣宫,尽管知道乐平公主很有可能不见她,但还是去叫了门,不想这次竟然让她进来了。
“可孩儿怕——若是孩儿仗势欺人……会连累母亲,岂不是又给母亲惹了麻烦?”宇文娥英怯声问道。
乐平公主哼了一声,道:“何为仗势欺人?那些口出诬言的人,内心也干净不到哪里去。若是有什么机会,尽管处置了,这叫为民除害!”
“是,母亲——”宇文娥英脸色一喜,连忙应道:“孩儿回府,便去查问府上中奴婢,孩儿觉得,这些话定是从府里面传出来的!”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道:“查查也好!”
宇文娥英心中一疑,问道:“母亲觉得这事情不对么?”
乐平公主沉吟了片刻,道:“如今李府上下几乎都是原来公主府的人,虽说都由你一手管控,但也不能一直放纵,不加约束。
趁这个机会,你好好整肃一下李府的门风,也是好事!”
宇文娥英愣了愣,问道:“母亲的意思是,这些话未必是府上奴婢传出去的,那是何人所为?”
乐平公主转头看了看白鹭子,白鹭子低头应了一下,上前一步道:“此类坊间闲闻,一般宫中不甚在意,而陛下之所以知道了这件事,是皇后娘娘说与陛下听,陛下才对郡马多加斥责的。”
宇文娥英皱着眉问道:“皇姥姥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宇文娥英一下便问到了关键点,白鹭子微微一笑道:“前些日子郧国公夫人、薛国公夫人和沛国公夫人入宫参拜皇后娘娘时,说了此事,也说此事的源头……”
宇文娥英心中一跳,连忙问道:“是谁?”
白鹭子回道:“半月前,申国公生辰大宴,这三位国公都携家眷前往贺寿,有人便在宴上说起了李府之事。”
说到这里,宇文娥英疑道:“申国公——李筠?”
白鹭子摇了摇头,道:“倒不是申国公,而是他的弟弟安武郡公李浑的夫人——宇文氏。她在席间说起此事,说郡主不尊长辈,不敬夫君,不安内帷,还提了不少当中细则,这才让李府的家事广之于众。”
宇文娥英气得脸色青白,将手中的茶碗狠狠放在桌子上,怒道:“这个贱妇,不过是先祖赐姓的宇文氏,凭她一个家奴之后,如今也登堂入室编排起我了!”
宇文娥英是正儿八经的皇族之后,而宇文氏的先祖,则是由皇族赐姓,本不是一家。
就像高颎姓高,被独孤信赐姓独孤,若不是如今高颎位居左仆射,跟着杨坚改了汉人姓,现在他还要唤为独孤颎。
乐平公主见宇文娥英气得上头,道:“我今日见你,是想把这事的前因后果讲清楚,免得你为了此事独自神伤。”
宇文娥英咬了咬牙,道:“是,错在他人,不在我,孩儿心里知道。”
“不,你不知道!这件事源头,还没有找到。”乐平公主断言道。
宇文娥英愣了愣,道:“什么?孩儿府上的事,难道不是宇文妇传扬出去的么?”
白鹭子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