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总管府内,晋王正安坐在正堂之内看着奏报,忽有一侍卫来报:“禀殿下,安州总管宇文述特来拜见晋王殿下。”
晋王稍稍愣了一下,安州虽然距扬州不远,但他与安州总管交集不多,虽然心生疑惑,但还是回道:“快快请进来。”
过了约摸一刻钟,才见安州总管宇文述被侍卫引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其中一人还抱一个大盒子。
只见那宇文述约有五十岁年纪,虽然须发灰白,可还是一副精干的模样,见到晋王便行了一大礼,拜道:“臣宇文述拜见晋王殿下。”
晋王起身扶到:“宇文将军不必多礼,不知将军到来,劳将军在门外久等了。”
“不敢不敢。”宇文述忙向后退了两步,恭敬地道:“是臣来得冒昧,给殿下添麻烦了。”
晋王不多做客套,直道:“将军请坐吧,来人——看茶。”
二人分主次坐好,不一会儿便有婢子上前,为二人奉了茶水,便退了下去。
晋王直言问道:“将军不是人在安州么,怎么今日到本王这里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晋王问得直接,让宇文述稍稍顿了一下,“臣……臣是赔罪而来的。”
“赔罪?”晋王一头雾水,道:“宇文将军何罪之有?怎向着本王赔罪来呢?”
宇文述满脸歉意,似是真得像是赔罪,道:“臣有一小妹,乃是安武郡公的内妇,也是李郡马的婶母……”
晋王眼睛眯了一眯,李敏的婶母,就是那个欺负宇文娥英的婶母?
宇文述接着道:“小妹无知,冲撞了郡主,使得郡主家宅不宁。臣家中父母已逝,臣身为长兄,理应代她向殿下赔罪,还请殿下不要怪罪……对了,这箱子珠宝便是赔礼,还请殿下笑纳。”
晋王嘴角勾了勾,忍着没有笑出声来,这个宇文述可真能扯。
你若真要赔罪,大可去找乐平公主、找宇文娥英,或者找李敏都行。你七拐八拐找了一个当事人舅舅来赔罪,怎么听怎么觉着荒唐。
若是常人家,由舅舅出面说和,外甥女也会给个面子。可毕竟是皇家呀,他宇文述怎么会认为,一个晋王能做得了乐平公主的主呢?
所以,宇文述所谓的赔罪是假,借机送礼投靠才是真的,赔罪也不过是他接近晋王的一个借口罢了。
可既然人家已经上门了,晋王也是不会把人往外推的,便笑着回道:“将军言重了,娥英的家事本王说不上话,不过乐平公主向来宽仁,应不会计较,将军尽管放心。”
“可是……”宇文述顿了顿,他知道眼前这个晋王素来有节俭的名声,贤名在外,在几个皇子中最为受陛下信重,虽然也知道送珠宝并不合适,可此时此刻他也没有别得办法了。
“将军千里而来,应不是为了这点家长里短的小事,有话不妨直说,本王也好看看能否帮帮将军。”晋王心里明白,宇文述此来,必有所求,所谓小辈家中的那点事儿,根本不值一提。
宇文述犹豫了一下,知道若是再这般拐弯抹角地来说,恐会惹得晋王生厌,于是直言道:“大王睿智,臣确实另有所求。”
晋王笑着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宇文述回道:“臣并不是擅离职守来会见大王,而是臣收到了朝廷的调令,命臣回京参加官员审核……不知殿下可知此事?”
晋王略略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事儿就是他跟杨坚一起筹划的。
说到底还是因为开科选士,今年是开科选士第一年,那些寒门士子要由县郡考到州府,再到京都,需要三年时间。
这三年里,杨坚必须把现有的官吏中,那些尸位素餐的,才不配位的,欺上瞒下的官吏筛选出来,好给以后的寒门士子留下位子。
所以,除了天下士子需要考试,如今在位的官员也要考试,从业绩到才学,若是官员考不过,轻则降职,重则免官。
宇文述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改道到江都城,特意拜访了晋王。
宇文述接着道:“臣素有报国之志,治下也算勤勉,可无奈才学略逊他人一筹,比不得高仆射苏纳言那般博学多识,可臣报国之心,决无半点虚假。
今日来见殿下,实则是想求殿下给个门路,臣也好继续为国效力。”
说到此处,其实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宇文述就是来投靠晋王的。
原因很简单,太子的势力目前已经饱和了,文有高颎苏威,武有虞世其和史万岁。
这宇文述的家世、才能、权势,都不能与高颎和苏威相比,就算他想投到太子门下,上面有高颎和苏威等人压着,他就算投靠了太子一党,到时候也只能靠边站。
往常时候还好,就算不投靠太子,好歹他也是立过军功,得了个安州总管的位子。
可如今科举已起,连官员都要审考过了,才能继续任职。而他一个毫无靠山的人,一旦要是审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