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近来肖元元心里总是不大安稳,她也试图将自己身边的所有隐患排查了一遍,但还是抑制不住心下的不安。
肖元元向来不是一个喜欢搞对抗的人,缘于她自小受家中教诲,买卖买卖,和气生财。秉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则,她才想起要修一个不为他人所知的宅子,万一有事就躲到这里来。
虽说意义不大,但心理安慰的作用还是有的。
“对了,我准备在京都开个成衣店,到时候还要借助吴家绣坊的工艺,还请吴大娘子多多照顾。”肖元元客气道。
“哪里哪里,是肖娘子照顾我家生意。”吴大娘子赶紧回道。
与此同时,晋王在总管府里接到了杨坚的密信,他看着密信踌躇了半晌,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肖元元,还有父皇,何至于此?
晋王微微抖着手,将信折好,朝着外面叫道:“来人——”
屋外一侍卫走了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晋王看了看桌上的肖元元之前所求的通行证,道:“去富甲园,请肖娘子过来。”
那侍卫闻声,没有动,直接回道:“启禀殿下,富甲园早前派人来报,说肖娘子去苏州看绣品去了,要三日后才回来。”
“哦!”晋王回过神来,肖元元去苏州的事,他是提前知道的。
自从他们合作以来,肖元元无论去往哪里,出发之前都会派人到总管府知会一声,以免晋王临时有事而找不到人。
只是晋王刚刚看到杨坚的来信,太过于震惊,一时间没有想起肖元元如今人在苏州。
“那去告诉富甲园的管家一声,肖元元若是回来了,马上到总管府来。”晋王命道。
那侍卫回了一声“是”,便退了出去。
与江南一片和乐的氛围不同,京都仍是一片纷乱。不知为何,关于仁寿宫的争端,在京中已吵了一月有余,却丝毫不见停歇的迹象。
独孤皇后虽然表面上没有显露什么,可实际上心里也烦躁得很。她也知道住在仁寿宫非长久之计,也想劝杨坚尽快回京平息纷乱,可杨坚似是与高颎等人赌上了气,无论他们怎么劝,就是不肯回京去。
这日里,难得乐平公主、兰陵公主、晋王妃又在陪独孤皇后聊天,主要是乐平公主又在给独孤皇后做面膜,虽然她们在前朝各立场,可是在后宫却是一片和乐融融。
“阿姊,你这养颜粉果然与众不同,不但滋润细腻,花香馥郁,我才用了十几日,便觉得脸色好了许多。想想之前用的铅粉,如今却是看都不想看了。”兰陵公主拿着独孤皇后养颜粉道。
乐平公主只是微微笑了笑,轻声回道:“好用便好。”
兰陵公主顿了顿,那养颜粉确实好用,她说得也是实话。乐平公主给她的那一罐份量不少,就算日常里用,那一罐估计可以用上两三个月。
可是,两三个月以后呢?难道让她再用回那些有毒的铅粉么?
所以,今日她当着独孤皇后的面,借机夸赞那养颜粉,本想着乐平公主一时得意,便会大方的再许她两罐。
可谁知乐平公主竟然完全没有得意上头,轻轻地挡了回去。
兰陵公主干脆直白地问道:“这么好用的养颜粉,不知阿姊是从哪里得来的?”
乐平公主稍稍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独孤皇后,才轻声回道:“是元元送我的。”
肖元元,又是肖元元!
兰陵公主心中想着,乐平公主怎就这般好运,能得了肖元元这么个奇人,净弄些让人心里喜欢的好玩意儿,吃食也好,用物也罢,一用上便停不下来。
乐平公主说完,看向独孤皇后,她知道独孤皇后向来不喜欢肖元元,所以有些担心独孤皇后会因此而嫌弃肖元元送的养颜粉。
幸好,独孤皇后并不在意,只是敷着面膜安静地躺在榻上,静静地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兰陵公主干咳了一声,酸道:“怪不得那肖娘子面不敷粉而白,眉不画而黑,想必常年用着香粉滋养,才养出一个娇艳如花的面容来。
我们枉为贵家女,身边所用之物,连敷面的铅粉,都比不过一个奴婢。
阿姊,你说这算是什么道理?”
一套酸言酸语下来,晋王妃看了一眼乐平公主,见乐平公主不为所动,完全不想应答的样子,于是晋王妃自己也闭上了嘴,微微笑了笑,一声不吭。
躺着独孤皇后听不下去,不由得开口斥道:“你是公主,她是奴婢,你愿自降身份与她相较也就罢了,为何非要拉着你阿姊去比?”
听到独孤皇后不满的声音,兰陵公主委屈地叫了一声:“母后——孩儿不是这个意思,孩儿只是觉得心有不甘,我们皇家富有四海,若是连一个奴婢的吃穿用度都在我们之上,岂不是乱了尊卑法度?”
乐平公主目光扫向兰陵公主,冷声问道:“那阿五想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