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子咽下半口气,又问道:“不管郡主承不承认,郡主落得今日的境况,皆是以上三人作为。”
宇文娥英心中默默一惊,有些话她不能说,可无疑白鹭子说得都是对的。
白鹭子又开口问道:“那郡主为何要去惩罚肖元元呢?她做了什么?她可有害过郡主?”
宇文娥英一听,顿时炸了,挥手将案上的摆件甩到地上,吼道:“放肆,大胆——”
“郡主——”田嬷嬷急忙上前稳住宇文娥英。
“你住口,不许提她,不许提她……”宇文娥英急得叫道。
田嬷嬷抱着宇文娥英,叫道:“白家令,若是无事,白家令请回吧。”
白鹭子一动也不动,心下隐隐泛疼,公主说得果然对,她本以为自己是个旁观者,不知不觉已成了局中人。
白鹭子眼中泪光一闪,走上前去,轻声道:“郡主,公主说你永远是她的女儿,无论郡主做错了什么事情,公主都会护着你,和郡主站在一起,郡主还记得么?”
宇文娥英抬起头来,看向白鹭子,道:“我是她的女儿,自当是如此。”
“可郡主你呢?”白鹭子问。
宇文娥英愣了愣,“我?我又待如何?”
白鹭子道:“若是公主犯了错,郡主可有想过与公主不离不弃,一直守护公主呢?”
宇文娥英道:“我自是可以,我也可以护着母亲的。”
白鹭子摇了摇头,道:“郡主没有,当日公主与肖元元的风言风语传遍全城,京中多少人在公主背后轻谩耻笑,郡主你当时又在哪里?”
“可我——”宇文娥英想反驳,却说不出话来。
白鹭子道:“没有,郡主没有和公主一直抵挡流言,反而因此事与公主吵了几架,后来索性躲了起来。
足足四个月,郡主一眼都没有来看过公主。
是郡主你——先抛弃了公主的!”
“可是母亲做错了呀!”宇文娥英哭道。
白鹭子苦笑了一下,道:“郡主以为错,那便是错吧!”
“明明错的是母亲——不,是肖元元——”宇文娥英切切地看着白鹭子,想要一个答案。
白鹭子回道:“肖元元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包括那件事。”
“不是的……”宇文娥英不想承认。
白鹭子一字一句道:“郡主,在你心里,
对错比公主重要,世人的评断也比公主重要,公主在郡主心里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然而在公主心里,什么名声地位,什么是非对错,都不如郡主你重要。”
宇文娥英愣愣地看着白鹭子,眼泪不期然地滚滚落下,“当真么?”
白鹭子忍着泪,点了点头。
宇文娥英伸手抓住白鹭子,转而又放下了,摇头道:“不对,还有肖元元,母亲为了她,为了她都不要我了,她连见我一面都不想见了……”
白鹭子苦笑了一下,道:“郡主是郡主,肖元元是肖元元,你们本都是公主心尖上的人,可郡主你都对肖元元做什么?”
“我……我没有,我也不想的。”宇文娥英慌了,颠三倒四道:
“我当时……不知道为何,想着教训一下她,她失了清白,母亲就不会喜欢她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她死的,我不会让她死的。我不会……”
白鹭子长长呼了一口气,道:“这便是公主不想见郡主的缘由。”
“什么?”宇文娥英不解地看向白鹭子。
白鹭子回道:“郡主从来不肯承认这件错误,公主她一直替郡主承受着这份愧疚。
她不能惩罚郡主,她便只能委屈自己。”
白鹭子顿了顿,又向着宇文娥英质问道:“郡主,你让公主如何再见你呀!”
宇文娥英心下一冷,无望地看着白鹭子,“难道,我与母亲之间已成死结了么?”
白鹭子摇了摇头,安慰地看向宇文娥英,道:“不是的,公主十分在意郡主,她只是把错都归到了自己身上,挣脱不开而已。”
宇文娥英紧紧抓住白鹭子的手,问道:“白鹭子,我不敢去母亲身边说,可我要怎么做,我该怎么做啊?”
白鹭子笑了笑,温声道:“郡主知道吗?公主回来之后,听说你私下里让刘居士教训了李敏,当时公主是很开心的。”
宇文娥英眼中一亮,转而又不解地问道:“母亲不怪我胡作非为么?”
白鹭子点头道:“公主说,郡主长大了,学会了找到正确的对象去反抗,而不是受了委屈而去迁怒于弱小。
奴婢觉得,只要郡主从心里觉得长成大人,可以独自去承担和面对,不用再让公主操心,那才是公主真正希望郡主成为的样子。
郡主,你该长大了!”
长大?这个词听起来十分的熟悉,可宇文娥英好像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