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元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何妥是什么人?一个国子博士,投机取巧之辈,鼓舌如簧之徒。文不足名天下,武不足定河山,连一个叫得上名的先祖都没有。就凭这种小人的一封密奏,便将累世官宦、堂堂右相从朝堂之上拉了下来,可能么?”
肖元元费力的够上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苏夔想了想,道:“估计那何妥上奏之时,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将事情闹得这般大!”
“陛下推何妥出来,是为真正的幕后之人挡刀的!”肖元元道:“数百人免官流放,那些人不敢恨陛下,只敢恨何妥。何妥集所有仇恨于一身,倒也是自作自受!”
苏夔皱着眉,问道:“这么说,何妥只是由头,想让我苏家退出朝堂的是陛下!”
“不是。”肖元元否定道:“本来,我以为苏家是‘李代桃僵’的李,后来见过你父亲之后便觉得不对。
你父亲真才实干,胆小谨慎,我若是老板,会对你们苏府很放心。
就算看你父亲不顺眼,敲打一下即可,你父亲自己就能把自己吓死,根本不用痛下死手!”
“可是……”苏夔不明白。
肖元元接着道:“你家的这次变故太快太急,牵连甚广,稍不注意便会使朝堂不稳,陛下就算想敲打一下你父亲,也不会这么做,太过冒失了!
而且事实证明,你苏家只是被免官,并未获罪流放囚禁,在陛下心里,也知道这是一场冤案。”
苏夔越听越迷糊,道:“不是何妥,不是陛下,那我苏家落得今日下场,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肖元元用手撑着下巴,回道:“一般来说,谁得益便是谁!”
“越国公?”苏夔笑问:“刚刚不还说,他只是个捡便宜的!”
肖元元点了点头,道:“或许反过来想,幕后之人只想损人,不想利己,要看那人真想害的人是谁?”
苏夔皱了皱眉,道:“要问想害的是谁,我苏家首当其冲。”
“得了吧,”肖元元嗤道:“你父亲不过是免了官,大把年纪留府休养也是好事。你呢,还能出来游山玩水,比你们惨的人多了去了!”
苏夔被噎了一下,顿了顿,道:“那是——高仆射?”
高颎?肖元元想了想,回道:“应该是太子!”
“太子?”苏夔一愣,反应了过来,道:“夺嫡?”
“你出自于东宫,你父亲与高颎都是偏向太子的,是有人想翦除太子的势力!”肖元元若有所思道。
“谁?”一脸震惊地问道:“是蜀王么?”
肖元元皱了皱眉,道:“感觉不像!”
“可眼下只有他在京都!也是他与晋国公一同查案,将罪定死的!”苏夔道。
肖元元想了想,还是觉得蜀王不像个想夺嫡的样子,便问道:“蜀王殿下我倒是见过两面,不知那晋国公是何人?”
苏夔缓了缓,回道:“晋国公虞庆则是右武侯大将军,从龙上位,抵御突厥入侵立有汗马之功。在朝中声望几欲家父齐名。只是他身为武将,政事上确有不足之处!”
肖元元问道:“这晋国公在政事上,可有偏好?”
苏夔一愣,问道:“何为偏好?”
肖元元想了想,解释道:“比如说,令尊侍奉陛下,这很正常。可令尊却让你去侍奉太子,而你也甚得太子器重。
不但如此,在平时的政见上,令尊与高颎也是向着太子靠齐的,可以说你们一家的未来的荣辱,大都寄于太子身上。这就表明,你们苏府的偏好是太子!”
“哦!”苏夔明白了。
“那晋国公呢?他可有偏好?”肖元元问。
苏夔想了想,回道:“晋国公本人并无偏好,一心只对着陛下。他有两个儿子,长子虞仁孝,出仕便授予仪同,日后是受封袭爵的便是他了!”
“虞仁孝如今在何处任职?”肖元元问道。
苏夔定了定,回道:“在晋王麾下!”
肖元元眉心一跳,但马上便排除了晋王的嫌疑。
晋王如今在京中并无助力,就算太子突然被废,他在三千里之外,也鞭长莫及够不到,所以不是他。
“还有一个儿子呢?”肖元元问。
苏夔回道:“晋国公次子虞澄道,如今是东宫的通事舍人!”
太子的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这晋国公就是单纯打零工的,跟幕后之人扯不上关系!”肖元元道。
苏夔眸光闪了闪,道:“若是因着夺嫡的想法来,如今放在桌面上的,只有蜀王一人了!”
“蜀王?”肖元元想了想,笑着道:“他排行老四,这太子之位论嫡论长,论才论貌,怎么也轮不到他吧!”
苏夔想了想,道:“或许真如元元你所说,他只为损人,不为利已!”
肖元元眼睛一亮,苏夔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