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娥英带着田嬷嬷前往清吉堂,进得堂来,见餐桌上摆了十几样不同糕点吃食,乐平公主早已等在膳桌旁,一言不发饮着汤。
宇文娥英四下里观望了一圈,略略定了定心,行了一礼,哑着声音唤了一声:“母亲。”
乐平公主微微转过头来,沉声道:“坐下来用膳。”
宇文娥英听罢,便低着头坐了下来。
田嬷嬷心下一松,连忙上前为宇文娥英布菜。先是夹了块玉枣香糕到宇文娥英的面前的碟子里,又盛了一碗药膳放在宇文娥英的手边:“郡主,请——”
宇文娥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盯着乐平公主,见乐平公主自顾自地喝着汤,开口问道:“母亲,你不问我一些什么吗?”
乐平公主放下手的汤碗,淡淡地回道:“你在李府的事,田嬷嬷都已同我说过了……既然你在李府过得不顺心,我明日进宫去求父亲母亲,让你们二人和离!”
“和离?”宇文娥英一怔。
乐平公主抬眼看了看宇文娥英,道:“怎么?你不想和离?”
宇文娥英定了定神,望向乐平公主,道:“我想和离,可是,女儿与李敏是陛下赐婚,当时盛况空前。况且这李府并无大错,成婚未满一年,公主府如果要求和离,岂不是打了陛下的脸面?”
“你说的对,细究起来李府并无大错……”乐平公主点了点头,脑子里闪出肖元元的面容来:“你不用管那些,你不喜欢李敏,便是他的错。”
“李敏的荣宠是因着母亲的缘故,他们是不可能同意和离的。况且陛下不会同意的!”宇文娥英知道,她与李敏的婚姻并不是单纯的男婚女嫁,这场婚姻象征了帝女和帝王的和解,也表示前朝与新朝正式交替。
关于和离这件事,乐平公主也知道不大可能,只道:“尽力一试吧,就算陛下不同意你们和离,那也无妨。反正你只是不想与李府之人来往,以后住到公主府里便是了!”
“可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宇文娥英忐忑道。
乐平公主冷冷地道:“你只管住着,管什么长久?不管外面说你什么,你也不必理会他们。
一年两年不行,你就住个十年八年,就那看李府撑不撑得住。
大不了住在公主府一辈子,反正我只你一个女儿,公主府的东西迟早也是要留给你的!”
“母亲——”宇文娥英硬着一颗心吊了一天一夜,乐平公主这短短几句话袒护的话,便让宇文娥英的心登时便化了。
“你用些早膳,便好好休息吧,府外的事不用你理会!”乐平公主道。
宇文娥英端起汤碗,双手微微颤了颤,母亲虽是护着她,可还是对府外的流言掩耳盗铃,如今是要让自己跟她一样吗?
宇文娥英缓了缓,问道:“母亲,那——肖元元呢?”
乐平公主呼吸一滞,眼神中的痛苦一晃而过,低下头道:“她走了!”
走了?宇文娥英心下里一震,几乎没有端稳汤碗。
她怎么走了?是了,本来自己不就是一直盼着她走么?
可她走得如此突然,让人一时间无法相信。
宇文娥英望着乐平公主,结结巴巴地问道:“她……她的头好了么?”
乐平公主哑着声音强忍道:“用膳吧!”
宇文娥英端着汤碗递到嘴边,心情异常复杂。
肖元元走了,终于走了,可她为什么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呢?
不但不高兴,眼泪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宇文娥英用汤碗接着,又混着药膳汤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对了,以后不用待在李府了,这件事才是最应该开心的,但也只开心了一下下,心里又阴郁了起来。
宇文娥英她究竟想要什么,连她自己都迷糊了。
休息了一整天,乐平公主第二日便直接去太极宫见了杨坚,当时杨坚正与高颎、杨素和苏威议事,乐平公主也不避讳,直接当着这三位朝臣的面,为宇文娥英请旨和离。
殿中的人都惊了,杨坚不得不放下手上的政务,问道:“丽华,他们二人成婚不足一年,究竟出了什么事,竟然到了和离的地步?”
乐平公主回道:“李敏无礼,纵容家中奴仆欺辱主母年幼,竟还敢醉酒责打娥英的随嫁嫁嬷嬷,致使娥英孤身一人,整日在李府憋屈烦闷。
父亲,我只这一个孩儿,她若过得不遂心,女儿心里难受。
还请父亲允准他们和离,免得他们强行合为一处,日积月累,终成怨侣!”
杨坚揉了揉额头,看了看一旁的三个爱卿,当日宇文娥英以公主之礼下嫁李敏,朝野尽知。成婚不足一年就和离,这是御赐的婚事,怎么能说离就离呢?
杨坚看了一眼苏威,苏威想了想,道:“公主,郡主和离,滋事体大,万不可轻言之。”
乐平公主回道:“就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