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谅儿!”杨坚又道。
汉王杨谅连忙起了身,心中咚咚之直跳,心下里把这一年自己犯得错都想了一遍。
只听杨坚没好气的冲着杨凉道:“你,学些好的,莫跟你那两个哥哥学。”
杨谅松下一口气,道:“是,父亲。”
杨坚呼出一口气来,看了看太子,刚想开口,一边的独孤皇后实在忍不住了,低声吼道:“你有完没完!”
杨坚一愣:“伽罗,朕……”
“朕什么朕,你个做父亲的,大过年的,非要把全家得罪干净么?”独孤皇后骂道。
“呃——”杨坚稍稍迟疑了下,便见独孤皇后高声道:“奏乐起舞,堵上他的嘴!”
独孤皇后发了话,一旁的太监赶忙也叫道:“奏乐,召舞!”
话音一落,钟罄之声便起,接着一队舞姬鱼贯而上,随乐起舞。
杨坚转头看了看太子,太子见状,连忙将头低下,不敢看杨坚的眼神,杨坚扫了太子两眼,便将头转了回来。
杨坚端起酒向着独孤皇后哄道:“伽罗,孩子们做了错事,朕在家宴上说,不过是咱们自己家里的事。总比日后他们闹大了,放在朝堂之上,那时便是天下丑闻了!”
独孤皇后瞪了杨坚一眼,道:“明日再说不可么,非得今日家宴之上说,好好的兴致都被你搅了!”
“今日人到的齐呀!”音乐之声掩盖了杨坚的声音,旁人只看到帝后二人窃窃私语,却不知说了些什么!
杨坚凑到独孤皇后的耳边解释道:“孩子做了错事,就该让他们丢丢人。今日这宴上,都是自己家里人,丢脸也只是丢到了自己家里。”
独孤皇后此时气已消了,道:“陛下都有理,孤辩不过你!”
话虽如此,但语气已经软了下来,杨坚知道独孤皇后已经消气了,便安心下来喝酒看舞。
场上虽然热闹,但参宴的人此时都各怀心事,一个个都提不起精神来,独孤皇后看了一圈,叹了一口气。
又换了几道菜,喝了几巡酒,独孤皇后便起了身,顿时,场上舞乐齐齐停了下来,众人的目光也纷纷投向起身的独孤皇后。
独孤皇后冲他们摆手,道:“孤累了,你们自己玩儿会儿,孤先回内殿去了。”说完看了杨坚一眼。
杨坚明白,自己和独孤皇后在这里,孩子们都不敢放开了宴饮。反正该骂的也骂了,该提点的也都提点了,于是也起身道:“你们自便吧,朕陪你们母亲回去!”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拜道:“恭送父亲、母亲。”
杨坚摆了摆手,便带着独孤皇后离席而去。
此二人一走,殿内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连空气都似是轻松了起来。
杨坚与独孤皇后走后,歌舞又起,此时太子身居首位,一众的弟弟妹妹纷纷上前为太子敬酒,太子一一招呼了回来,倒是看不出他们之间有多大的嫌隙,跟平常家里过年时,兄弟姊妹相聚之后互相客套也差不多!
肖元元望着那一众人等,心里想道,真是一家的表演艺术家。
肖元元不由得看了看安坐在位子上的乐平公主,想起晋王妃曾说过,这几日见到乐平公主,一般都是乐平公主提前离席,今日怎么坐了这么久?
肖元元有些急,她急着想知道她走了这两三个月里,公主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当着众人,她问不出来,只有等乐平公主退了席她才能问。
肖元元正在想着,兰陵公主携着驸马柳述走了过来,笑盈盈地看向乐平公主,道:“阿姊,新岁万福!”
乐平公主点头,回了一礼道:“阿五万福,妹婿安康。”
那柳述也回了一礼。
兰陵公主道:“这几月来阿姊一直在弘圣宫养病,我本想去见阿姊的,母亲说不能扰了阿姊休养。今日终于看到阿姊,我们姊妹喝一杯吧!”
肖元元眉心动了动,乐平公主一直病着?是上次晋王所说的酒精中毒的缘故么?
此时,兰陵公主已执起酒来,一口饮下,道:“阿姊,请——”
乐平公主笑了笑,道:“好——”说罢,看向白鹭子,道:“斟酒!”
白鹭子顿了顿,她心底里其实也知道,乐平公主如今的身体状况,少喝一些也是无妨的,犹豫了一下,便执壶倒了一杯。
见乐平公主已执起了酒杯,肖元元皱了皱眉,不自觉得便走上前去,按下乐平公主的手道:“公主病体,不宜饮酒!”
那酒晃了晃,倾了一些出来。兰陵公主看向肖元元,笑了笑道:“元元还是这般大胆!”
肖元元行了一礼,“是元元失礼,兰陵公主恕罪!”肖元元从乐平公主手中接过酒来,道:“这酒奴婢替公主喝下,算是赔罪!”
肖元元一饮而尽,兰陵公主看了看乐平公主,只见乐平公主神色漠然,不辩喜悲,便对着肖元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