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肖元元拜别智顗大师时,雨已经渐渐停歇了。
肖元元回到自己的禅房,不见宋霜,只见绾清正在为一盆花洗叶子。佛寺里实在无聊,逼得绾清无所事事,除了打扫房间,便养了几株花草,日日侍弄,很是上心。
主要还是因为肖元元太好伺候了,几乎不会要求他们做什么事情,见肖元元回来了,绾清正想起身,肖元元摆手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说罢肖元元自顾自坐下,倒了一杯水放在身边,也不喝,只看着绾清继续侍弄花草。
其实肖元元也不想让宋霜和绾清太过关注自己,不然她老觉得晋王和晋王妃天天盯着自己,浑身都不自在。
看了一会儿,肖元元问道:“宋霜呢?”
绾清抬头回道:“下雨在房里闷了大半天,雨一停就跑出去了!娘子去了许久,可要用些昨日宋霜下山买来的点心?”
肖元元喝了半天的茶,一点也没有胃口,便道:“不饿。”
绾清道:“奴婢还是给娘子拿些过来吧,再放半天怕是不能吃了!”
肖元元笑了笑,“那你们就自己吃吧,我当真不饿。”
绾清听了,便又重新坐好,边洗叶子,边道:“娘子这几日天天到智顗大师禅房里,可有进展?”
肖元元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那绾清看了肖元元一眼,安慰道:“娘子也不必气馁,晋王殿下召了大师那么多次,都没有请得动大师,娘子在这里才几天?没关系,来日方长。”
绾清能这么想,肖元元松了一口气,她准备最少也要混个十几天,到时候直接撂挑子走人,想必那晋王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不过,那智顗大师一直对娘子礼遇有加,不知娘子每每去禅房都讲了些什么?”绾清试探性的问道。
肖元元每次去智顗大师的禅房,都不让绾清和宋霜跟着,日子一长,这两人心中也犯嘀咕,却也无可奈何。
“能讲什么?”肖元元苦着脸,诉苦道:“那大师开口如来,闭口佛曰的,他说一句话,我得琢磨大半天。以前上学都没这么累过!”
肖元元一边说,一边揉着额头,一副很头疼的样子。
“那……大师毕竟佛法高深,娘子听得费力也正常,万不可就此放弃啊!”绾清道。
肖元元叹口气,对着绾清道:“你说殿下他为什么非要让我来劝说智顗大师呀?”
这一句反问听得绾清心中一惊,生怕肖元元一个不开心,就下山不干了,连忙安慰道:“殿下是看重娘子,才把这么难办的事儿交给娘子呀!奴婢听王妃说,娘子聪慧,悟性又高,由娘子来劝说大师,说不定大师便动摇了呢!”
肖元元哼了一声,道:“我悟性高?说不定王妃真希望我悟出点什么来,干脆做姑子算了!”
“娘子莫要这般说,王妃她很喜欢你的!她听说娘子想搬江都府,愁眉不展了好几天呢。”绾清道。
肖元元心中一惊,转过头去。
晋王妃她想干什么?她难道不知道肖元元为什么要急着搬出江都府吗?
她肖元元是一个外人,还是一个美女,天天在晋王面前晃,她晋王妃真不怕肖元元晃出个什么来?
或许,晋王妃什么都知道。
肖元元本以为晋王妃与晋王鹣鲽情深,晋王妃必不会允许第三者插足,看来是她肖元元想错了。她低估了权力对一个女性的迫害,站在晋王妃立场上,她根本没有能力阻止晋王喜欢别人。
只要晋王妃不支持晋王纳肖元元入府,那么单对上晋王,肖元元尚且可以应付。
可如果晋王妃反其道而行之,或者说纳肖元元入府本就是晋王妃的提议,那肖元元便难以应对了。
现在想想,一切皆有缘由。
晋王妃对自己的好,不单单因为乐平公主的原因,恐怕也有她自己的私心。
见肖元元半天沉默不语,绾清又道:“娘子,早间起得早,现下要不睡一会儿?”
肖元元依旧没有说话,绾清有些担心,起身走到肖元元身边,又唤了一声:“娘子——”
肖元元回过神来,道:“既然如此,便更不能辜负王妃的重托,智顗大师那边,还得多想想办法!”
肖元元虚言蒙混,绾清却是当了真,“如此,那娘子更要多多休息,才有好的法子劝说大师。”
肖元元勾唇一笑,道:“对,你帮我铺床吧!”
第五日,似是料定了时间,肖元元在晨钟响起的前一秒,睁开了眼睛。
钟声响起,肖元元坐起身来,见绾清伴着钟声,烦躁的翻了一下身,显然是还不想醒。
肖元元下床走到窗边,打来窗户,细细的雨丝从窗外飘了过来。外面的雨淅沥沥的下着,黑夜里的钟声似是一锤一锤徒劳地砸在雨幕之上,钟声有时尽,雨幕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