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公主不慌不忙准备停当,坐着轿辇慢慢悠悠晃到了宫城口,直到此时,脸上才露出急切的神色来。吩咐宫人疾步进宫,直至千秋殿。
待宫人传召,乐平公主快步上殿,也不及看殿中是否有人,便委屈地喊了一声:“母亲。”
正座之上的独孤皇后闻声便应道:“丽华——”一边应着声,一边朝着乐平公主伸出手来,
乐平公主忙上前,将手递过去,任由着独孤皇后拉着。
“丽华,这么晚你还进宫做什么?”独孤皇后关切的问道。
乐平公主这才转头扫了一眼,只见正座之上除了独孤皇后,还有陛下杨坚,座下的是太子杨勇,以及跪在地上的云昭训。
殿中的情境,跟自己预想的差不多,乐平公主也没向杨坚行礼,直接向着独孤皇后诉苦道:“母亲,女儿本该留在府里照看晋王妃,可是刑部的人到女儿府上拿人,说是公主府的人谋害了晋王妃。孩儿与晋王妃一向交好,跟阿摩也姊弟情深,怎会谋害晋王妃呢!”
“孤知道,孤知道……”独孤皇后连忙安慰自己的女儿,接着问道:“晋王妃如何了?”
乐平公主眸光一黯,道:“晋王妃的孩子没了,是一个成了形的男胎。”
独孤皇后心中一痛,狠狠将手拍在了榻桌上。
乐平公主接着道:“晋王妃伤心过度,出血不止,孩儿来时,尚在昏迷,医倌说怕是不好了!我已派人去城外迎接阿摩,只盼能让他早些回来……见一见晋王妃。”
独孤皇后心痛的扯着乐平公主,长吁短叹:“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杨勇和云昭训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丽华。”一旁的杨坚开口道:“适才云昭训向朕告发,她与她的宫人亲眼所见,是你府上的奴婢肖元元推晋王妃入水,你作何解释?”
乐平公主面色凛然,回头看向地上的云昭训,冷声道:“云昭训,你是说——是本宫想谋害晋王妃吗?”
云昭训仰头看着乐平公主,连忙辩解道:“自然不是,阿姊怎会行此不义之事,当是那奴婢自己的主意。”
乐平公主厉声驳道:“你休要唤本宫‘阿姊’,东宫没有太子妃了么?你一个妾室私闯公主府,搅乱我与弟弟、弟妇们的家宴,居然还敢诬陷本宫?事情发生在公主府,公主府的奴婢谋害晋王妃,这跟本宫谋害晋王妃有何区别?”
“那晋王妃到底是被谁害的?”独孤皇后问道。
未及乐平公主开口,云昭训连忙插口道:“公主心中难道不明白那肖元元是何种人么?”
“我府上的奴婢,是何种人,你怎会知道?”乐平公主反问道。
云昭训一愣,她自知不能顺着乐平公主的问题答话,否则容易把自己绕进去,只好面向杨坚道:“陛下,那肖元元实则是公主养的美人,本是要送给晋王的。可晋王与王妃恩爱甚笃,不肯纳她。妾猜想那肖元元肯定私下忌恨王妃,这才下了黑手。妾当真亲眼见那肖元元将晋王妃推入水中,不敢言假。”
“本宫来之前,已细细问过,有人看到是肖元元下水救了晋王妃,如果是她推晋王妃入水,为何又要救她?”乐平公主反问道。
“或许,当时她已觉得晋王妃再无生路,便救起她,以恩人之名入晋王府……”云昭训道。
“住口,”乐平公主喝道:“本宫府上的奴婢,有这般歹毒龌龊的心思,你怎知道的如此清楚?好像提前编好的一般。”
乐平公主言外之意说的明明白白,就是云昭训提前编好,来诬陷公主府的。
眼看乐平公主气势全开,云昭训慌乱的看着杨坚,“陛下,妾是太子的枕边人,公主不能信一个奴婢的话,而不相信妾的话呀!”
一个奴婢的话,有什么可信的力度。杨坚闭口不言,说到底后宫这点事还轮不到他来管,可独孤皇后把自己叫了来,也只好在一旁听着。
“既然如此,云昭训,你接下该当如何?”独孤皇后问道。
云昭训眼中瞬间有了光亮,道:“只要抓住那婢子,严刑拷问,必有实话。”
乐平公主眸色一凛,“重刑之下,你是想逼人自屈吧!难不成——”她扫了一眼太子:“太子,难不成你已经派人去我府上拿人了?”
杨勇脸色一白,微微垂首,回道:“阿姊,阿鸾亲眼所见,当不会有假。你府上若有这般的奴婢,于阿姊也是祸害,本宫派了宫里御刑司的人去了府上,也是想帮阿姊清理门户。”
不管如何,杨勇都要先抓住肖元元,强行让她认罪,这样云昭训才有一丝生机。
杨勇话音刚落,便见一个茶碗便向他砸了过来,众人一惊,回过神来,却见独孤皇后早已怒不可遏,刚刚那茶碗便是独孤皇后在盛怒之下,直直向杨勇砸了过来。
“逆子!”独孤皇后怒喝了一声。
杨勇一愣,连忙跪下,“母亲息怒。”
独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