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杨玄感连忙打断道,想了想,便实话实说道:“其实与乐平公主无关,公主府有一女史,与孩儿相识,这酒是她送的,不过是假借了公主府的名义。”
“哦~”杨约拉长了声调,“我说呢,我还以为乐平公主改了性子,开始送酒了,不想送的还是美人儿!”
“叔父大人,毕竟是公主,叔父慎言。”杨玄感厉声道。
杨约笑了笑,便闭上了嘴。
杨素眉锋紧蹙,盯着那两坛酒想了想,向杨玄感嘱咐道:“这礼——即便是假借公主府之名,也是出自于公主府。乐平公主身份异于一般皇子皇女,既不能得罪,也不能太过于亲近。你去拟一份礼,以国公府的名义,尽快还回去,那女史——也少来往吧!”
“父亲——”杨玄感急道:“那只是孩儿的一个普通相熟的朋友。”
杨素点点头:“那就只当一个朋友吧。”
杨玄感喉头一紧,无话可说。
杨约笑嘻嘻凑了上来,“说了这么多,这酒可以喝了么?”
刚刚杨素已经将这事定调,只当是公主府给越国公府的年礼,杨玄感即便不情愿,也不能将酒独占,否则便坐实了他与肖元元之间私相授受,确实不清白。
见二人都未反对,杨约呵呵笑着,径自拿起酒器取酒,杨玄感无奈,只得转身走了。
“阿兄,”杨约边取酒边对杨素道:“你也太谨慎了些,小孩子嘛,碰到一个意气相投的人,交交朋友也正常。”
杨素凑近看了看那酒,觉得酒还是不错的,嘴上还是回道:“感儿性子刚直,极易被人利用,就算乐平公主无意招揽感儿,旁人看到也会有所非议。”
杨约小小抿了一口,瞬间辣得上头,惊道:“这酒劲好大!别得不说,这酒得分我一坛。”
杨素脸色缓了一缓,“这酒是感儿的,你一个当叔叔的,抢侄儿的酒喝,传出去让人笑话。”
杨约一脸不在意道:“感儿向来大方,况且一家人谁会笑话。”
想了想,杨约接着劝道:“兄长也不必对此事太过看重,如今朝堂之上,高颖和苏威二人相互联手,把持朝政,水泼不进。偏此二人又得圣上爱重,稍有劝谏,便遭训斥,连当年辅佐圣上登位的李德林都遭到了贬斥。长此以往朝堂之上皆是此二人的天下,吾等只能仰于他们二人鼻息之下了。”
谈到此处杨素也没有反驳,转身向堂中走去,杨约跟在身后,“乐平公主也碍不到咱们什么事,所以也不必拒于千里之外……”
二人边说边走,渐渐已听不到声响。
不日,乐平公主府收到了越国公府的回礼,一来一回此事算是有了交待。
年节下,乐平公主有另一桩事要忙着筹办,就在大年初二那天,她得到确切的消息,说晋王已在赶回京都的途中了。
乐平公主与晋王妃合算了一下,晋王大概在初七或是初八便能到达京都。所以,就把几个弟弟到公主赴年宴的事定在了大年初十。
刚刚清闲了两天的肖元元,又不得不跟着白鹭子筹备。幸而之前有经验,并且在年前,所用的物什都已备好,这次办宴会便比以往得心应手了许多。
从大年初六开始,肖元元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了,有时一整天连宇文娥英都找不到她。
此时的肖元元正在跟着一帮工匠造餐车,她正持着一张图纸,一边向工匠比划道:“下面这层放炭火,这一层一定要隔热,不能把人烫伤了。中间这层放热水密封性能要好,千万不可漏水;上面这层,是放餐食的,上面加一个盖子,不能让热气跑出去……”
白鹭子刚好路过,不知肖元元在忙活什么,便走过来看看,“你……这是做什么?”
“造餐车。”肖元元道。
白鹭子看了看肖元元手中的图纸,“又在瞎折腾!”
其实白鹭子并不反对肖元元天天折腾,有时候她真能捣鼓出点好东西来,不过她就是喜欢有事没事喷肖元元两句。
肖元元连忙解释道:“不是瞎折腾,这是保温餐车!”
接着解释道:“你不是让我负责膳食么!冬天传膳跟夏天不同,咱们府上膳房离大厅稍远些,菜炒好了用手端过去,一会儿就凉了。所以放在这个保温餐车里推过去,上桌都是热的!”
肖元元之所以这么耐心的解释给白鹭子听,是因为她知道,只要能把话说明白,白鹭子帮忙的时候,还是很爽快的。
白鹭子勾起嘴角笑了笑:“倒也新巧,要帮忙么?”
“先不用。晚些要试菜,你记着留着肚子!”肖元元提醒道。
“好,那你提前叫我!”说完白鹭子转身欲走,又停了下来。
“还有事?”肖元元问。
“没事!”
看出白鹭子的犹豫,肖元元将图纸交为带头的那个工匠,走近白鹭子,小声道:“到底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