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摇而不乱。紧随其后的是一个一看就精心打扮过的小姑娘,娇俏又可爱。她好奇地四处张望一圈,见到江蓠,友善地笑了笑。
江蓠有些局促,但还是礼貌地笑着朝她点点头。
江父江母与柳家夫人客套了几句,二老举止倒是得体。
爹娘怎么没教过啊?江蓠看得一愣一愣的。
很快她救被叫去与柳家夫人见礼。
她感到局促,动作不太自然,硬着头皮行了个生硬的礼:“见过柳夫人。”
“别拘礼了,该是我们柳家感戴江小姐救了我儿的命的大恩才是。”柳夫人面含笑意,看这江蓠不算熟练的礼节,知道她是平时就不太受礼节拘束的姑娘,“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方便,不如先去客栈喝杯茶,我再带着我家三娘上您家拜访。”柳夫人看着江蓠,十分欢喜。
“三娘,过来,眼珠子别到处转。”柳夫人把柳三小姐柳含珍叫过来,向江家三人介绍。
然后江父就带着柳家一行人去了泽孟最好的顺风客栈。
柳夫人笑意盈盈地请江蓠喝了她以前从来没喝过的的二十钱一盏的珍茗,还有她嘴馋但轻易吃不上的精美糕点,其间与江母谈笑几句,言语姿态间也都是大家风范。
江蓠感觉和人家比起来自己简直又土又笨,江决那一脸傻样也好不到哪去,真想不通为什么柳家要和自家结亲。
倒是柳含珍,初来乍到的好奇极了,四处打量,一遇上江蓠的目光就朝她笑。
江蓠在心中默默评判:江决那傻样绝对配不上人家柳家小姐。
柳夫人支使仆从安顿好行李,跟江父道:“我们家老爷托我给江先生带了些薄礼,不知是否方便现在送到您府上?”
江父知道她是要谈正事:“方便。”
柳夫人没坐马车,留了仆从在客栈里喂马整理床铺,只带着柳含珍跟他们走到了江家。
江蓠望着自家院门,头一回觉得自己家里的院子破。
顺风客栈就连吃茶的案几都描着花。而柳夫人却对这些金贵的东西一脸见惯的样子,可想而知柳家平日的生活有多优渥。
江父江母带着柳夫人到了正堂,江蓠知道父母和柳夫人有正事要说,在江父的眼神示意下自觉出了屋子。
柳夫人也看出自家女儿这个话篓子找不到人谈天憋坏了,也叫她出去。
这不可巧就让她找着机会和江蓠说话了。
她赶紧拉上江蓠:“江小姐,不知可否叨扰你。我第一回来西南,对这里好奇地很,还请你给我做一回向导呢。”
江蓠被这位柳小姐如此一上来就挽人胳膊的亲热劲儿惊了一瞬,有些不自然的客气:“自然。”
白日村子里几乎没什么人在外头逛,大多都在田里做活。江蓠就带着这位柳三小姐简单转了转。
这位柳小姐话简直多极了,又密又跳脱。
她一会好奇地问:“你是为什么会学医呢?据我所知,你哥哥就在衙门当差,没有继承江先生的衣钵呀?”
一会看到山脚的桃花又问:“你吃过晶花糕吗?那简直好吃极了,下回我一定要与你一起吃!”
一会想起自家来:“能详细给我讲讲我哥哥那天冬狩中陷阱的事情吗?”
一会又觉得江蓠打扮太朴素:“我们钦州最近在流行一种新月妆,我刚刚想象了一下觉得你若是那样打扮一定好看极了!”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江蓠头一回遇上如此热情洋溢,思维活泛,话匣子一开就关不上的人,颇有些应对不来。但是对方的善意也表达得十分明显,她暗地里也是有些开心的。
两人一个说一个应,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怎的就走到村口,还正巧碰上风尘仆仆从安择县办完公事赶回家的江决。
“这是我的哥哥江决,现在在县衙门当差。”虽然柳三小姐肯定已经知道,但她还是郑重其事地介绍,“他在衙门里当了一年差了,办事稳重,几位上司都很器重他。这是刚从安择县跑完公务回来。”
毕竟不能让未来嫂嫂见哥哥第一眼就觉得他是个不靠谱的,还是得维持一下面子。
“柳小姐好。”江决认认真真见过。
柳三小姐回了礼,但是兴趣不大的样子。
江决也拣不到合适的话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江蓠只能开口道:“你先回去把包袱放了吧,背着也怪累的。”
“啊……行。”江决匆匆离去。
江蓠望着柳含珍,心下奇怪:你们柳家带你来谈与我们家结亲的事情,这可能就是你的未来夫君,你对他难道一点也不好奇吗。
她脑子里如此想着,不知道为什么竟说了出来。
柳含珍一脸惊讶:“谁说娘带我来是要说我与你哥哥的亲事啊。我娘是来给我哥讨媳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