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你对我‘骗身’,好不好?】
“东、钟离兄!”
楚溪客激动之下,险些说漏嘴,幸好关键时刻反应过来,然后把林淼往云浮那边一推,自己则哭唧唧地扑向钟离东曦怀里。
“幸好你来得及时,不然我就要被这个狗皇帝废掉一条腿了!”
意外的是,钟离东曦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心疼地亲亲他,安慰他,甚至连回抱他都没有。他依旧那么直直地站着,胸膛硬邦邦的,好像并没有把楚溪客放在心上。
楚溪客愣愣地放开,试探性地戳了戳钟离东曦的脸,险些以为自己抱错了人。
钟离东曦终于抬起手,扣住他的手腕,把他推到身后。还是没有抱他,也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
楚溪客傻掉了。
不过,钟离东曦好歹是来救他了,还顺手带上了两个皇子。
不,应该说是三个。如果把阿肆也算进去的话。
今上第一眼看的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二皇子,然后,顺着那只握刀的手就看到了阿肆。
“李东曦!你疯了吗?居然和乱臣贼子搅合在一起!”
阿肆无辜地眨了眨眼,很是认真地解释:“你在叫我吗?可是我不是‘李东曦’啊,我叫‘钟离初景’,阿兄给我起的名字——初景和东曦一样,都是初升的朝阳,这个你知道吧?”
今上:“……”
他看到两个皇子被挟持的那一刻头都大了,根本没办法用理智去思考阿肆话中的深层含义,只是习惯性地滥用威严。
“李东曦,朕命令你把刀放下!”
“都说了我不叫‘李东曦’……”
阿肆不满地嘟囔了一句,然后因为心情不太好手就不小心抖了一下,二皇子“嗷”的一声惨叫,脖子上多出一道鲜红色的血痕。
今上脸色大变:“李东曦——”
钟离东曦捏了捏耳垂,慢悠悠地说:“别叫了,我也改名了,不对,确切说我只是改姓了——重新介绍一下,鄙姓钟离,名东曦。”
今上瞳孔一缩。
今日,钟离东曦没有易容,也没有特意往羸弱文气的风格装扮,他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足踩战靴,银冠束发,毫无保留地释放出骨子里的凌厉与肆意。
这样的他,和今上年轻时是有几分相像的,同时,也更像钟离家的人。
今上的脸色一寸寸转白。
钟离东曦尚不足月,钟离夫人意外地发现了他的外室,也就是如今的德妃,惊怒之下早产生下钟离东曦。
钟离家本就对今上不满,因为此事更是下定决心断了这门婚事。没想到,今上的做法更为决绝——
他赶走了尚在孕期的外室,在钟离夫人门外跪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因体力不支在大雨中晕厥过去,终于打动了钟离夫人。
可是,钟离夫人虽然暂时谅解了他,内心深处却不能释怀,时不时就要把这件事翻出来闹上一番,还利用钟离家的势力把今上身边的人里里外外都换了一拨,并随时查岗,几近监视。
夫妻做到这种程度,注定不会有好的结局。
今上因此迁怒到钟离东曦头上,看都不想看这个亲生儿子一眼。直到此刻,看着钟离东曦那张与他有七分相似的脸,一阵恍惚。
“你是……大郎?”今上喃喃出声。
钟离东曦讥讽一笑,这可真是久违的称呼。
他脸上似曾相识的嘲讽神色刺痛了今上,同时也让他找回了理智。
今上大步走到阿肆身前,用蛮力扒开阿肆的领口,死死盯着他心口处那个青色的龙形胎记。
阿肆显然已经料到了他会这么做,因此并未阻止,反而憨憨一笑,说:“药水刺上去的,是不是和阿兄那个很像?”
今上没理阿肆,而是飞快地转到钟离东曦这边,试图重复扒衣服的动作。
就在这时,钟离东曦身后窜出一个人,白兮兮的手指头往今上跟前一竖:“停!别碰我家东曦兄,让我来。”
没错,就是一级护食的楚溪客了。
他先暗搓搓抬起眼,观察了一下钟离东曦的神色,发现对方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非常小气地扒开一丢丢衣领,指给今上看。
钟离东曦胸口已经没有那个龙形胎记了,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疤痕,看上去像是用烙铁烫的,还不止烫了一次,因此伤疤叠伤疤,层层昭示着钟离东曦对这个胎记的厌恶。
今上目光一颤,一张脸阴沉沉的,异常可怕。
他看向钟离东曦,又看了看阿肆,咬牙道:“竟然在朕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你们怎么敢!怎么敢!”
楚溪客原本还因为钟离东曦的冷淡而丧丧的,听到这话禁不住一顿输出:“你还有脸生气?一整年了,亲生的儿子都没认出来,写到里都是被骂狗血的程度!但凡东曦兄小时候你亲近过一次、关心过一点,也不会有